眼看着又眼泪汪汪,陈婧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打给关小楠,她俩约定好了,打电话就是大事,必须秒接不能怠惰,陈婧按了免提,电话铃在车厢内鸹噪,就是不见关小楠接听,陈婧气的把手机按掉“什么人啊,说话不算。”
明睿小门帘忽闪着,莫名心理安慰,哦!妈妈不止不理我,连lady也不理了,脸上瞬间放松了不少,陈婧默默等待关小楠回拨过来,
路很长,时间变得更长,来呀,打过来呀~~~~
不详预感猛地滋生
陈婧的心揪了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二十分钟了还不回,不对,真的不对!
当机立断找个街口掉头,直奔关小楠家的方向开去。
看见lady少有的紧张表情,齐明睿的心提了起来,小手紧攥,怯生生地望着陈婧严肃焦急的侧颜,声音像蚊子哼哼“lady,我妈她?”
陈婧冷冷回答“不知道,别问我,到了再看。”
老房子的五层楼仿佛五十层那么漫长,明睿跑在前面,陈婧踩着高跟鞋咚咚的声响在楼梯间回荡,仿佛陈婧当时的心跳,大长腿奋力前行,不想她出事,真的不想。
然而现实与愿望总是背离。
大喊着“妈!开门!”没有回声
小孩明显被吓到了,手里的家门钥匙哆嗦着对不上锁眼,陈婧夺过来“我来!”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齐明睿喊着“妈~~~”
没有回应
他们多想关小楠应声而出,审视两个人---干什么啊,大惊小怪,惊扰到邻居多不好。
可是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寂静,静的让心慌。
关小楠晕倒在地上,手机滑落身旁,明睿被关小楠的样貌惊呆“妈~~~这是我妈么?”跪在地上晃着关小楠的身体,小手被凸起的骨骼硌到,身体松散的像是随时被晃散架,陈婧俯身探着脉搏,抓起电话“120么?这里有人晕倒了,明睿别慌,说清楚地址。”
齐明睿哽咽着说完,大颗泪珠从眼眶蹦了出来“lady,我妈还活着吧,她不会死吧?!我妈~~~”小孩摇晃着关小楠的身体,触碰瘦削的脸庞深陷的眼窝,脸两腮都塌陷下来,下意识弹开了手,这和印象中的妈妈判若两人,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陈婧眼眶也变得湿润,故作镇定“睿哥,你是男子汉你忘了?你妈肯定活着,放心,你别动她,等医生来。”长手抚着明睿的小软毛,不想让他看见什么却毫无预兆发生,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啊,不该带他来?不该这么残忍?
关小楠费尽心力保守的秘密就这样被戳破,明睿目睹她憔悴惨痛的样貌身体,她处心积虑变成灰飞烟灭。
对不起,我不该慌慌张张带你来,我的错。
陈婧从来不认错,可在孩子面前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明睿小门帘被泪水打湿“不是,lady,你来了才能救我妈妈,她才能活下来。”
楼梯间的嘈杂声惊醒两个人,陈婧快速开门,医生、担架鱼贯而入,测心率量血压问病史,陈婧把明睿揽在怀里“放心,别怕。”
简单处理后登上救护车,医生冷静地说“到医院急救再说,应该问题不大。”
“癌症”这两个字深深刺痛明睿,小脸满是泪痕,嫩手死死抓住陈婧的手不肯放开,陈婧将他搂在怀中,但愿自己能稍许温暖这孩子痛的心。
关小楠一个人经历了多少痛苦,谁人可以知道?
陈婧默默地敬佩关小楠,她自己一力承担所有的痛苦,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把明睿推出门外,让明睿无忧无虑过着现在的生活,她爱她的儿子,难道这不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办法么?
“严斌,赶紧给我联系医生和床位,关小楠晕倒了,对,她是齐欢前妻,就你这个混蛋干的好事,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先把这事办的,不然她有个好歹,我拿着刀去找你算账。”
陈婧恶狠狠地把怒气撒向严斌,严斌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事关人命,他不敢拿无关人员的生命开玩笑,立马跟个孙子似的落实医生和床位。
回给陈婧时,陈婧深深呼出一口气“还行,你还有点人性。”
严斌摇摇头“陈婧,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人么?”陈婧点点头“嗯,不是。”怀里的明睿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lady,他见识了这个女人的狠厉绝情,对无情的人。
“好!陈婧,这个忙我是帮好了,你自己看着办。”严斌被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永远这么乖张跋扈,想起她简直气儿不打一处来,跟我多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也没这些乱七八糟,偏偏在齐欢这棵歪脖树上吊死,还得带个孩子,还要照顾他前妻,有病,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我看你陈婧才是得了癌症!
明睿担心的话悠悠地飘进陈婧耳畔“lady,是不是这个叔叔跟你有仇啊?”陈婧摇摇头“没有,大人的事你别管,我们专心照顾你妈妈吧。”
关小楠被推进急救室,“抢救中”的灯牌亮起,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相拥取暖“没事的睿哥,都会过去的,你妈妈会好的”陈婧勾勾齐明睿高挺的鼻梁,明睿嘟着小奶膘陷入沉思,lady是在安慰我吧,我怕!
不由地小脑袋靠在陈婧肩头抱住她,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抓紧她,不能让她跑掉,没了她,自己就什么都没了。
陈婧兀自不动,这孩子早熟的性格格外敏感,小脑袋瓜一定在想不好的事情,电话通知薇薇和胜利过来搭把手,这种情况下顾忌不了那么多,自己不擅长照顾别人,手头上能帮忙的都来相助吧。
静怡,让时间格外漫长。
陈婧多想穿过那道门告诉关小楠,你快醒来,明睿救了你,他想你他爱你,你要坚强的活着,为了他,为了他还没开始的人生。
求你!
你可听见?!
关小楠,你必须给我活着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