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洞穴的岩壁处湿涩一路攀岩,各种虫蚁穿梭来去,洞穴深处蜿蜒曲折,竟修砌出两间石屋,石屋遮掩在延蔓的树枝丛中,不易被人发觉。
石屋里悉悉绥绥发出男人低沉而紧张的话语声,“柒七,你且坚持数刻,待我将村南的诡郎中给你撸过来”,说罢,乔也拿起手边的匕首便将离去,方转身,暗色的袍襟便被身后气息蔫蔫的女子拽住,“不可,此事不得外人所知,若有心之人得知我得此等病患,难免日后乘虚而入,将我等限于围困之地,尚且我此等病患已是旧疾,非寻常医者能解决的。我休坐片刻就好。”柒七绝美的容颜此时毫无神色,脸呈灰紫色,若扽了一层土质,气息微弱,有入无出,多有去世之形。
待乔也将朝阳移至祁家老宅门口,回到洞穴门口,就见柒七休憩一方,面色惨淡,全身抽搐,周身蜷缩,这非是乔也第一次见柒七这副模样,但还是被眼前的架势为之一震,乔也将其环抱将其安置在石屋床榻上,面容凝重。
他非是不知柒七这症状的来由,两人相识已时实未短,见其现在这般零落惨淡的模样,他若烈火剧焚,若见昔人往昔,难忆今朝诙谐。他第一次接触到柒七是在张老汉的丧事之上,她身骨单薄双膝跪地,身骨单薄,肥大的丧服将其深深地包裹其中,她面容清淡,泪眼婆娑,他且将其视为幼时丧父的可怜人,心生怜悯之心,却偶然在背开众人揶揄哄闹的背光处,对上她若冰霜的眼神,凌厉之处带满抵触与威胁,人为之一慑,与刚刚我见犹怜的模样判若两人,转尔间,她将头深深埋下,将其浅浅置于地面,久久不起。
后再见时便是他去云间置药之时,家中母亲偶遇顽疾,家父忙于铁匠铺难于分身,待其完毕流经于此间山洞所至之处,洞里悉悉绥绥有微弱的火光漏出,本无意踏入,刚欲返身离去之时见洞口处有微弱女子瘫倒在地,雅白色的裙纱被漫地的泥沙污垢沾染的污涩不堪,他慢声走近,方认出此乃老汉家寡女,刚欲走近,那女突然间睁开眸子,眸子充斥着暗红色的血丝,她且摸索周身兵刃武器急于自保,“站住”,她支愣架势欲盘底而起,但奈何游气不足,扑棱了几下搁另一个方向倒去。“姑娘,且勿慌张,我非居心叵测之人,我识得你,你乃张家幼女,我且能帮你?”说罢,轻步向前靠了几下,直到自己周身置于微弱的火光的阴影里,女子已气息寡寡,哪有拒绝的气力,“你且勿再靠近”,“姑娘,你这病看着着实匪浅,非及时救治,恐怕会危及命之根本,村口郎中与我家乃同姓本源素来交好,你且等我将其带来帮你看看,你可撑住?”“你…你…且站住,勿多生枝节…”女子脸色氤氲漫散,手向前勾,欲抓住什么虚无之物。“你若有心帮我,可否将我用草梗浅埋,勿让无干人等发现吾之所在。”乔也见其实在无欲多做言语,便按其所言,将其置于洞中床榻之上并做草物做修饰,顾及家中母亲,便急急离去。
后多带家中食物多探望,竟和那女子日渐熟络,那女子也将自己的故事尽数讲述予他听,这个阴阳混沌的女子在月亏月之际多生病节,阴阳之穴异常活跃,身体与心脏衔接堵塞,多生排斥。故其将自己拘禁于此处,只待月色退去朝曦初蒙时才能渐缓。
虽然此病症来去皆迅速,但毕竟危及心脉,每每此时便有如丧者脱胎换骨,痛不欲生,即使病去,也需得休息数日多做修养。乔也坐于床榻之边,望着消瘦的女子久久沉思,此等女儿来人间为何屡遭劫难,可是上辈子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