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明朗,白小鱼话音刚落,两个男人跨着大步与二人擦肩而过,莫白戴着金框眼镜,眼尾上挑,夹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小鱼同学,好久不见。”
“莫白医生,陆师兄。”
张玉洁眉眼温顺,爽朗地打着招呼。
陆笙依旧是双手插兜的姿势,冲张玉洁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小鱼啊,最近军训怎么样啊?累不累?”
莫白窜到白小鱼身板,白小鱼下意识往张玉洁的方向靠,张玉洁抬眼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头看着路。
白小鱼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声音有些冷:“不累。”
“哦,后天不是要去天华山拉练了吗,到时候我也会作为医生随队的,好像就跟你们艺术学院的队伍,要是跟你们专业,到时候罩着哥哥一点。”
莫白声音里带着局促的笑意:“免得有人欺负我。”
白小鱼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讷讷点了点头。
期间陆笙只是放慢脚步,像是在等莫白,听见莫白言语里藏不住的笑意之后,冷声道:“走了。”
“嗯,”莫白十分自来熟地拍拍白小鱼的肩:“哥哥走啦,周五见。”
直到两个人走远,白小鱼依旧觉得莫名其妙,之后张玉洁一路无言,两个人绕着操场又走了一圈,就回了宿舍。
白小鱼很快把近期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抛诸脑后,投入紧张的军训中,周五很快到来。
正如陆笙所说,周五下午休息,教官让学生自由组队,两个人一顶帐篷,到时候晚上在山上露营的话互相有个照应。
班上三十九个人,八个男声,三十一个女生,正好有一个人落了单。
白小鱼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当即举手报告:“教官,我可以一个人一顶帐篷吗?”
教官只是略思索一会,有人落单的情况他是早就知道的,本来也做好了有一个人一顶帐篷的打算,当下没有别人提,张越点点头,同意了。
最后,张玉洁和樊安雯一顶帐篷,张岳和三个人一个寝室里落单的那个姑娘一个寝室,本来张岳和人也是老乡,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
发完帐篷休息的时候,张玉洁断断续续的话飘到白小鱼耳朵里。
“张岳你看,都是一个寝室的,小鱼她不想跟我们用一顶帐篷,你说,她会不会对我们有意见啊?”
之后张岳说什么,白小鱼没有刻意去听。
难得有时间休息,大家几乎都趁这个下午打扫宿舍,整理内务。
忙忙碌碌一个下午过去,睡眠一向不大稳定的白小鱼难得睡了个好觉。
因为没有伙伴,也没人商量应该带些什么,自从周三晚上和张玉洁在操场偶遇陆笙和莫白有那么一段小插曲之后,张玉洁可能和樊安雯说了什么,两个人都不大和白小鱼说话。
张岳这两天基本往别的寝室窜,白小鱼也就自己准备了。
天华山是里州西边一座很偏僻的山,山上山下几乎没有商店,大多是一些原始农户,以及他们赖以生存的稻田,到了地方,食物靠买是没希望的,要待两天一夜,需要的东西还真不少。
因为无人分担,集合的时候,她带的东西显得格外多些。
果然去莫白所说,他跟的是艺术学院15服设系的队伍。
莫白穿着灰色的休闲运动服,背着黑色运动背包,颇有些大男孩模样。
陆笙还是老样子,纯白缎面衬衫配棉质西装裤,清爽笔挺。
白小鱼看见他的装束时,脑海里闪过陆笙穿着这么一身骑共享单车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直到看到陆笙一路开着车载着莫白跟在队伍后面。
一路上,在前面骑车的学生很痛苦。
他们的痛苦来自腿脚酸痛以及愈发热烈的太阳。
在后面缓慢跟着的陆笙和莫白也很痛苦。
他们的痛苦在于,明明可以速度一百迈的SUV只能以二十迈的速度跟在队伍后面,莫白还举着摄像机给学生们摄像以作留念。
翻看录像机里面的视频时,透过学生们的背影都能想象出来他们的表情有多狰狞。
莫白挠挠脑袋:“阿笙,你说这些个孩子还挺有毅力的,这都三个小时了,还背着大包带着帐篷,真是不容易呢。”
陆笙没有反应,依旧一心一意控制车速。
莫白继续在他耳边叨叨:“尤其是这个小鱼同学,你说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喜欢落单呢。”
“莫白,”
陆笙声音毫无波澜,
“嗯?”
莫白应了一声。
“要不要我把你的心理检测报告还回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