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小时徒步,他们终于远离市区,通过偏僻的土路,经过搭着菜园的农家小院,到达天华山。
到达天华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以至于到达河边,大家几乎都是眯着眼看路,芦苇迎风飞舞的美景也无人欣赏。
教官找了片阴凉地,道:“原地休整半小时。”
学生们本来憋着一股劲要到山上采松懈,现下开始休整,本来一路无言十分安静的队伍终于松懈下来,七倒八歪倒在没有太阳的树荫底下。
好像坐下之后才惊觉饿了,纷纷拿出准备好的面包开始就着矿泉水吃。
白小鱼累的时候尤其没有食欲,闻见食物的味道有些反胃,默默找了另一棵树,靠着树干开始闭目养神,期间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抬眼正好撞进高子洋的眼睛里。
长期坚持长跑和锻炼,这样的拉练对高子洋来说只是气温过高没在健身房那么舒服,现下的高子洋小麦色的脸颊上泛着红扑扑的光,他逆光站着,为白小鱼挡着灼目的阳光。
高子洋一时没说话,白小鱼也没说话,疲惫地瞅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高子洋就这么挡了半小时太阳,直到教官吹哨子集合。
高子洋应该在教官集合之前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白小鱼休息好了,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继续跟着赶路。
约莫又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天华山。
天华山虽然被称作是山,其实不然,它只是一座海拔仅一百米的小山坡。
天华山临河,现在被建造成人文小公园,往深处走到河边,有一片宽阔的沙滩,沙滩后面是大片的杨树林。
这片临河的沙滩就是他们今天的露营地了。
最后一段路,陆笙把车停在了山脚下,和莫白两个人背着帐篷上了山。
开车来倒也不是真的怕苦怕累,只是怕这样的天气,万一中途有人中暑了车上有物资可以及时救助,好在这帮孩子耐造,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
到了沙滩,教官吩咐给大家半小时的时间分片安营扎寨,留一个半小时给孩子们自己吃点晚饭在四周走动走动,太阳落山之后办一场篝火晚会,大家玩玩游戏唱唱歌,放松放松。
这其实是历届军训留下来的传统,所以教官提了之后陆笙只道:“你们做什么我配合就好。”
虽然帐篷是分开睡的,白小鱼和张岳她们还是把帐篷搭在了彼此隔壁。
樊安雯和张玉洁的帐篷在张岳的旁边。
搭帐篷的时候要先固定四个点,有人帮忙的话会本快,白小鱼一个人先固定了一个点,而后起了一阵风,整个帐篷都被掀翻,固定的一角也松动了,她也吃了一嘴沙,这样来回几次后,白小鱼有些泄气,干脆坐在帐篷上观察别人。
陆笙和莫白经常一起出去露营,就算是一人一顶帐篷两个人动作都很快。
帐篷搭好后,莫白就坐在帐篷里看着白小鱼发呆,而后他戳戳陆笙“阿笙啊,小姑娘一个人搭不好帐篷,你作为辅导员,不去帮帮忙?”
陆笙闻言,双唇紧抿,跨着大步走到白小鱼边上,白小鱼发了会愣,正准备继续战斗,抬眼看见陆笙走到自己身边,眼神里带着询问,却没说出一句话。
“起来。”
陆笙低声道。
白小鱼闻言乖乖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开口喊陆笙辅导员,但是辅导员三个字一冲到喉咙,脑海里就想到那天晚上张涛站在学院领导面前殷勤领路的样子,她是在没有办法把陆笙和辅导员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估计也是有张涛的阴影在,班上的同学现在还是喊陆笙师兄,只有少数在外人面前会昧着良心喊陆笙一声‘辅导员’。
比如前天晚上张玉洁在操场上遇见莫白和陆笙在一起。
陆笙没多说什么,开始拎起帐篷帮白小鱼固定四个角。
白小鱼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陆笙明明半蹲着站在沙滩上,手上的袖子挽起,却给人一种他在做的事情是一件艺术品,而非仅仅是搭帐篷。
最后一个角固定好,陆笙喊白小鱼拿袋子里的小木榔头来将按钉一一敲紧,白小鱼轻易找到了帐篷袋子里的小木榔头,绕到帐篷后面,跟着陆笙一起蹲下来,在陆笙的指挥下轻锤按钉。
“没吃饭?”
小姑娘的手腕又细又白,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日光正烈,白小鱼抬眼,热烈的日光照进眼睛,一下子有些眩晕,她重心不稳,踉跄一下往前倒去。
陆笙扶住她的手臂,白小鱼低头定了定神,微微抬头看见陆笙近在咫尺的下巴,失声笑道:“陆师兄,您这是扶我呢,还是拉我呢?”
其他人搭好帐篷已经准备集合,陆笙放平视线,视线内空无一人,他下巴往前抵住白小鱼的额头,白小鱼下意识往后躲,被他牢牢拉住,她出声:“陆笙,”
“小鱼同学,”
陆笙出言打断了她,第一次做这种流氓事情,他声音发紧:“现在,还是没感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