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总警大队刚刚通报了一宗疑是恐怖袭击案件,根据现场消防大队全体消防官兵目击看到的情况,距离火灾中心500米的行政办公大楼发生爆炸,规模相当于10公斤TNT弹头释放的能量,千米外能明显感觉到震感。
警视厅二楼会议室里的投影仪,播放着救援队正在抢救的画面。
伤亡者全是打扮清奇古怪的社会不良少年,并且年纪都不太大的样子。其中有三个人的尸体在接送至市属法医部的时候,被上级部门扣押。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当时见过三具尸体的两名三医院医生、两名民警、一名协警外加十五名消防官兵。
封紧急封口令目前正搁置在总警大队局长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所以也没法知道是哪个部门又为什么特意带走尸体。
魏甲作为刑警大队队长觉得头痛欲裂,不得已只能自己按揉太阳穴。
警队要求他一周内破案,却又可案件疑云重重,搜集证据又受到各方阻扰,就连警察局局长都没有调取机密文档的权限。
这段录像还是透过私人关系,从记者手里拿到的。
老百姓需要一个答案!人民需要正义!
年近半百的他反反复复将这起案件所有能找到的人证物证看了十多遍,差点一夜白了头。
纺织厂的起火原因已经不再是关注的重点。
城中村即将拆迁重建,商人逐利。但凡有点本事的生意人都在寻求关系拿到政府项目,这也无可厚非。每年他们这里收到的涉黑案件多达上百起,大部分都与资本管沟,已经屡见不鲜了。
小混混们绑架了纺织厂厂长卢德鑫,53岁、男、祖上三辈皆在城中村开厂做生意,送到医院救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未知,暂时是没办法问到详细情况。
被绑架的另一个女子叫林艺玲,则是这家纺织厂的临时女工,身患残疾。下半身因为幼年时的车祸至今无法直立行走。她的奶奶好像也这场大火受到人为殴打。目前,林艺玲因为受到不少刺激,住在市三医院神经内科,除了日常三顿饭,其他时间一直呆坐不动,派人多次找她询问事发时的状况,却都不开口说话。
从这段影像拍摄的角度分析,
拿手机拍摄的这个人当时正在案发现场的顶楼,画面中厂长卢德鑫和女工林艺玲昏迷不醒,另外打扮酷似这群黑社会头子的人正跪在地上,向拿着手机的人求饶,嘴里大声喊着什么。
最后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段影响画质感人,也没有音频,所以没法看清跪地求饶的人的五官,也可能是因为当时距离火灾现场太近,空气中弥漫着太多灰石。
又或者是因为手机质量太差?
现场那些看似被某种庞然大物撸过的痕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拍摄这个视频的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魏甲敲了敲桌板,陷入沉思。
他调阅了近十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三百份卷宗,其中百分之八十都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疑点,而且时间节点越靠后便越频繁。
杨奇峰村长在家中自杀,可再过2周便能调入县里当局长......
繁华街上卖化妆品的刘女士下班路上被人抹了脖子,路口摄像头里却看不到除她以外任何人......
更离谱的是两周前,发生在市郊附近的一场连环车祸。三辆大货车连环碰撞发生爆炸,将附近一栋老宅夷为平地。据附近乡亲口述,那栋房子常年无人居住,可派过去的警员明明调查得出有人住在那里,并且现场并没有任何能够引发爆炸的化学成分。
最最可疑的是,这案件还没开始办理,便有上级领导致电,让他们立刻停止调查。问其原因,却又语焉不详。
魏甲拿起桌上的一张通缉照片,低语道:“你到底是谁?那栋老宅的户主是你,纺织厂大火也有人曾经见到过你,就连上头也指名道姓的要抓你回去?吴伟,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咚咚咚!
会议室的门敲响了,进来了一位穿着警服的可爱警花。如果吴伟在这里一定大呼,‘这不就是当初在城中村,拉着我不让我进警戒线里面的那个维护治安的警察小姐姐吗?’
“魏队长!”警花小姐姐敬礼道。
“彩英,查到那个从办公楼跳下去的人没有?”魏甲指着正好播放到平头哥从窗户上跳下去的画面问道。
“没有,他之前待过的‘横飞安保集团’说是短期临时工,签了三个月的合同,正好到上个月结束。之后他也没有到公司露过面,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是空号,家庭住址则是某个洗澡堂。”
“三无人员...头疼!”魏甲觉得脑袋肿大,唯一可能的人证也不见了。
“魏队,还需要继续跟进吗?”彩英疑惑道。
“算了...你和贾小泉两人去市人民医院看看,吴伟的母亲,安箐在那儿住院。看看能不能问点什么出来,比如他喜欢什么,常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儿时好友什么的。还有,记得不要透露你们的警察身份。”
“警部不是派了专案组追查他了吗?连红头通缉令都发了,我们还参合什么啊。小心大队长又找你麻烦。”彩英小小的担心道。她都为这个老队长担心往后的仕途之路,如果不是魏队长性格执拗,老早就升迁了。
“呵,上面那帮人劳资还不清楚,就想随便找个人顶罪结案!劳资偏不,查,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我感觉这个事不简单。红头通缉令?哼!南城晋北市轮不到他们那些狗乱叫!”
魏甲气得站了起来。
“哦~”
彩英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了。
......
“乐正雅?”
此时,
吴伟正坐在一辆开往南城晋北郊区的出租车里,端详着从网上打印的一份女人照片。倒不是他有什么怪异癖好,而是几个月以前,这个女人还只是带着女儿在市人民医院求医看病的母亲。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恒大发展集团’的副总裁,旗下产业多大数十亿之巨。而这个集团公司的大老板正是那天带着手下四个保安将他和林艺玲打残的中年大叔。
‘乐正雅’这个名字正是平头哥从纺织厂办公大楼窗户跳出去之前告诉他的。要不是他,恐怕吴伟还不知道‘悲秋’这个女人现在发展得有多可怕。
两周以来,
吴伟一直躲在福利社区对面的一家黑网吧里疗伤。
纺织厂那一战,他被迫同时使用了45枚蔓藤种子,肉体上倒是没什么,但精神上的伤害极大。每日每月都在煎熬中度过,呕吐、恶心、手脚颤抖、忽冷忽热、心率时快时慢,总是感觉自己在生死线上徘徊。
他很想去医院做检查,或是回到福利社区,至少刘一刀会有办法。
但外面到处有人找他,警察也好,黑社会也好,就连亲朋好友的电话都被一一拉黑。
南城晋北警部总署张贴有他的通缉布告,悬赏三十万找到他的线索。
好家伙!
三十万!
吴伟都想自己把自己给逮过去拿钱得了。
他不能去找任何人,刘一刀说不定比他更危险。‘劫’想找到他的兴趣,比找到刘一刀要大得多。
最后,吴伟将自己打扮成死肥宅的模样,天天带着鸭舌帽,白天玩玩游戏,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便开始着手查阅资料。
不管是国内外发生的灵异事件,还是国内论坛上石沉大海的古怪帖子,都翻了个遍。但关于‘劫’和‘愿’类似的资料,几乎杳无音讯。
或者说,压根没有。
民间传说里的荒诞本身存在太多漏洞,一看便知道是人为编写,或是被人删改的痕迹。
最后,在观看某娱乐主播直播户外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一个‘有趣’的事。
那个小主播是个小胖子,专门直播户外的。他邀请水友们晚上一同潜进自己白天上班的地方。据说,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老是有人丢掉东西,不是女同事的贴身衣物,就是些口红和香水。
报案给物业之后,保安在公司门口蹲了好几宿,也没找到罪犯,倒是被偷的东西越来越多。
那主播和水友们熬了一宿,除了抓到一只躲避外面狂风暴雨的黑猫之外,啥也没有。
但吴伟从直播中却发现,某个黑影从那个小主播头上飞了过去。
他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动物的影子。
在直播间刷了几百块钱的礼物后,那个小胖子主播开心的把吴伟设置成直播间的房管,还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城市——凤凰县。
......
“小哥,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吗?走凤凰县的高速不一定要走这条路啊,绕远了可不怪我。”
的士老哥善意提醒道。
“嗯,没关系,我就想顺道儿看看这边的稻田,以前老听我同学讲他们老家的模样,说什么风景宜人,特别适合养老。”
吴伟随便编了个谎话。
“哎呦,你不早说,我小时候就住这里。不过前段时间,发生过一场严重事故,几辆大货车连环相撞,爆炸声可老大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走了。我可先说好,要是前面封路,我们就得掉头了。”
“哦,没关系,能看就看,不能也没办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