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如焰火般绚丽
航空母舰指挥室里陷入混乱。
沃森小姐那一下产生的不仅仅是冲击波与成千上万根金属穿刺，还伴随着小规模电磁脉冲，立即让航母的电子设备受到了伤害，这艘船本就是应急开上天，人手并不充足，尼克与希尔赶紧站出来指挥，大伙一番手忙脚乱，才算勉强阻止船身下坠的趋势。
而在中央教堂，钢铁侠、罗德、贾维斯和钢铁军团更是齐齐失灵，前边两个真人还好，后两者就麻烦大了，不大修一番根本没法重新开机。除此之外，通讯也大面积中断，好在都是军用设备，紧急调整过后得以恢复基本功能。
“大家都还好吗？”
史蒂夫摸摸身前这块大石头表面密密麻麻的金属片，心有余悸地挠了一下头发，转头一看，却见战争机器罗德正费劲地从他那身钢铁战甲中挣脱出来：“见鬼，你就不能帮我升级一下吗？”
“我哪记得这么多事情？再说了，你那套是老型号，在我这早就淘汰了，没有专门给你用的升级模块。”钢铁侠托尼这会儿已经完成钢铁战甲的重启调试工作，没好气地走上前给好友罗德帮忙：“我的钢铁军团全都毁了，真是见鬼。”
“托尼！”史蒂夫看了一眼半空中漂浮的沃森小姐，回想起钢铁侠半分钟前的警告：“你刚才说还有至少300架奥创机器人正在往这边赶，我们要做好迎击准备！”
“你先等一下。”
托尼飞上夜空，重新连上探测器和卫星：“好消息是，刚才的电磁脉冲毁坏了大约......三分之一？坏消息是剩下的奥创机器人还在过来，它们应该是没进到刚才电磁脉冲的范围内。”
“那就是还有200台左右？”史蒂夫又看了一眼躺地上哼哼唧唧的绿巨人浩克，重新提起盾牌，开始做深呼吸：“好吧，总不会比之前的情况更差......是我的错觉，还是空气真的稀薄了？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城市已经升入超高海拔了。”
钢铁侠回答：“你确实应该感到呼吸困难。”
“别忘记城郊还有几十个市民。”史蒂夫用力甩甩头，这稀薄的空气着实让他难受，干脆就去沃森小姐那个军火箱里挑了两把枪：“我们在摧毁城市之前必须把他们全部救走。”
“那沃森怎么办？”托尼指指半空中悬浮的沃森小姐：“我不知道奥创用心灵宝石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刚才我尝试过呼叫她了，但她完全没有反应，如果贸然接近，可能会把我们当成敌人。”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我们需要沃森的战斗力。”
因为战甲失灵同样在翻找武器箱的战争机器罗德表示反对：“那边还有两百多台机器人，而我们现在失去了钢铁军团的帮助，我们就不能想个办法和她沟通一下吗？”
“我去试试看叫醒她吧？”
猩红女巫旺达自告奋勇。
“不，让我去，万一沃森发疯，我也能应付这些金属片。”雷神托尔阻止旺达的请求，自己抡两圈锤子拔地而起，飞向几百米外的沃森小姐，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成功落地。
在教堂门口，史蒂夫最后一次检查枪膛，视野中已经出现推进器火焰的光点，每个人都希望这是奥创最后手段，如果他还藏了分身机器人在别的地方，那今天大家所做的一切努力或许都要失去意义。
“嘿！沃森！”
托尔捏着锤子，不管怎么说，沃森小姐这个战斗力也足够他摆出正经态度了：“你还好吗？”
沃森小姐缓缓下降，转头看过来。
她的头盔已经严重破损，露出小半张上脸，那只漂亮的浅紫色眼眸特别引人注目，只不过相比起刚才，此刻她嘴里说出来的声音和内容已经有些不同了：“你是在叫我吗？”
“对啊，你不是叫沃森吗？”
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雷神托尔，沃森小姐双脚落地，收好波波沙冲锋枪和哥萨克骑兵刀，手一伸，地上那把振金斩马刀就飞回掌心：“我也可以叫其他的名字，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我们还有事要做，对吗？”
刀锋缓缓举高，电弧再次爬满沃森小姐的身体，顺着刀尖流出去，吸附起大片大片的金属碎块。它们包裹整个刀刃部分，往外组成长条形，将这把斩马刀延长到几十米的程度。
“能请你让开一点吗？”
“当然，你看起来没事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在那边等你。”托尔一看就知道沃森小姐准备又发一波大招，干脆利落地锤子一抡，带着自己飞回教堂方向。
夜空中已经浮现大片光点。
“她怎么样？”
一看托尔跑回来，史蒂夫赶紧问。
“意识清醒，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托尔耸耸肩膀，他依然是全场最没压力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奥创那根心灵宝石权杖没起作用，反正你现在不必担心最糟糕的情况了。”
“那她在做什么？”钢铁侠托尼反而很紧张，肩部探测器一直对准沃森小姐的方向：“又要来一轮电磁脉冲吗？见鬼，我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我的战甲，可别把我线路烧坏了。”
“没关系，老兄，你脱掉战甲一样可以是钢铁侠。”罗德抿着嘴连连点头，抓住机会损一句好友：“等你战甲坏了，你可以和我一样找支枪来战斗，我在箱子里留了你的份，不用谢我。”
“磁场异变正在攀升。”
托尼当然没心思理会罗德，他紧咬牙关，做出一个无奈的决定。
把战甲彻底关机。
反正外骨骼系统还有机械辅助装置，这玩意不怕电磁脉冲。
滋啦——！
在复仇者联盟与航空母舰一众前神盾局特工的注视中，沃森小姐那把几十米长的大刀表面电光愈发强烈，夜空再度闪烁雷光，当一束曲折闪电直直落下，奥创机器人残军的攻击也到了。
沃森小姐一步跨前，双手紧握刀柄，拖动长刃以圆周运动扫过身前，划了一条长长的圆弧线。当斩马刀又一次逼近起始位置，黑化躯体猛然爆发全力，朝着敌军方向横切。
包裹着密集金属碎片的刀芒倾泻而出，呈扇形迅速扩散至千余米宽，无限宝石能量加持的电光悉数炸开，迎面撞上奥创残军，下一刻，制造出成片如焰火般绚丽的景象——
照亮了索科维亚的夜空。
哐！
几具严重损毁的奥创机器人侥幸躲过攻击，却也无法再维持飞行，打着旋朝沃森小姐坠下来，不偏不倚砸到她的身旁。
“我刚刚才知道......”沃森小姐用刀尖拍打着机器人脑袋：“你居然是为了如此无聊的理由才整出这么一轮好戏，是不是你的程序设定太简单了？理解不了玩弄人类这个种群的乐趣所在？”
奥创的头颅红光闪烁，似乎想要回答，却被斩马刀戳穿，彻底坏掉。
“噢，别误会，我不想听你的回答。”沃森小姐面无表情：“我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沃森！”
就在这时，美国队长带人跑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沃森小姐从破开的领口取出那副耳麦：“它好像被烧坏了，我听不见你们说话。”
“没事，不重要，丢了吧。”空气稀薄，史蒂夫话刚说完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周围这些奥创军团机器人残骸，神色颇有些感慨：“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你今晚把风头全都出透了，胶囊2号，我应该叫你1号才对，你比原来这个1号厉害多了。”重启战甲的钢铁侠紧跟着飞过来，在众人面前解除头盔，露出托尼·斯塔克那张痞帅的脸。
满头花白。
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确实是一夜白了头。
“我主要还是靠这个东西。”沃森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心灵宝石递出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它给我很特别的感觉，所以我立刻就从奥创身上抢过来了。”
几个人看着沃森小姐递东西的姿势，愣是傻了好一阵。
“......你们想让我留着它吗？”
“额，不是，不是的。”
史蒂夫用力一眨眼，伸手想去取，又停在半途：“等等，我可以直接用手去拿它吗？”
“交给我吧。”
托尼取出一个盒子大小的装置，捏起心灵宝石放进去：“搞定。”
盒子一收，整个气氛立刻就放松下来。
“尼克！”史蒂夫立刻联系航空母舰：“我们取回心灵宝石了，奥创已经被击败，马上就可以撤离！”
“别忘了城郊还有一群市民。”
等他结束通讯，托尼出声提醒：“你们留在这里继续保护核心，奥创可能还在城里藏着分身，我们绝不能让他翻盘。托尔，我们两个能飞的人去城郊看看那些平民吧，我已经联系尼克派遣撤离艇了。”
“就这么办。”史蒂夫点点头，却看见沃森小姐已经扛着斩马刀往街边走，赶紧叫住她：“沃森？你要去哪里？”
“我记得前面有一家面包店。”
沃森小姐摆摆手：“我肚子饿了。”
一群人就看着她消失在小巷子里。
“托尔？”
钢铁侠的声音唤回了雷神的思绪，他朝对方点点头，再次看一眼沃森小姐消失的方向，这才抡动锤子跟着托尼飞上天。史蒂夫一伙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可沃森小姐溜得太快，又没戴通讯耳麦，一时间联系不到，大家也只能选择回到教堂里。
反正以沃森小姐那个战斗力，真遇到少量奥创机器人也可以摆平。
......
嘎吱——嘎吱——
踩过一地碎玻璃，沃森小姐缓步踏进漆黑的面包店，把破损头盔挂到腰上，借助夜视视野挑选起了面包。月光洒进橱窗，照映着她那头金色长发，绝美的侧脸时隐时现，只可惜没什么人能够欣赏。
索科维亚人厌恶联邦，却唯独能够接受可乐这种饮料，沃森小姐灌下一整瓶还不过瘾，干脆把冷藏柜里的全部掏出来，直到吃掉一大盘面包和香肠，她才感觉今天的消耗多多少少有所补充。
最有效的补充当然还是吃肉。
比如吞噬一具尸体什么的。
自己过来时路上确实有不少尸体，不过沃森小姐现在不赶时间，倒是可以慢慢地一口一口吃。
一座即将毁灭的天空之城。
过程如此残忍，从表象上看却显得有些浪漫。
“你不觉得吗？”
沃森小姐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柜台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自言自语，只能微微低下头，重新沉默下来。
一支枪从背后顶上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