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因果勾连
城外虚空。
纯阳起身，仿佛一轮轮大日爆发。
气机锁定陈子易，杀意汹涌。
长街上，数不清的修士目露惊惧，甚至有人双腿发软，被滔天气机摄住心魄。
“魔头授首！”
“今日诛魔，任凭你有天大本领也难以翻天！”
“请大夏人皇催动天龙阵！”
一声声大喝响彻天宇。
大夏皇城四方城门皆有纯阳修士驻守，此刻一齐爆发，气势惊天动地。
这座古老的城池隐约震荡起来。
倏然间。
皇宫深处升起一道冲天光柱，似一头明黄巨龙跃出深渊。
随后天龙咆哮，光柱分化成一百零八条黄龙，盘旋在皇城上方。
恐怖的气机锁定陈子易。
“魔头领死，你若是束手就擒，吾等保你全尸！”
陈子易负手而立，目光平淡至极。
虚空中。
一道道身影纵横。
古老战车隆隆作响，九头龙撵气势磅礴。
“我就在这里。”
陈子易淡然道，意思很明显，你们尽管出手就是。
话落。
天地为之一静。
就连之前嘈杂的街道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虚空中的诸多纯阳。
是啊，魔头就在这里，为何你们不下来诛魔？
一众纯阳修士神色尴尬。
谁敢下去？
这魔头实力强横，除非联手，否则不管是谁下去都是死路一条。
可关键是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
天上纯阳怒目，地下魔头淡然。
这一幕很有趣。
渐渐的。
一众纯阳似乎下定了决心。
刹那间，就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纯阳修士施法。
须臾之间。
仿佛天翻地覆，白昼化黑夜。
天穹上不见了烈阳，也不见了星辰。
“领域？”
陈子易打量四周。
他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只能看见虚空中数十位如大日一般的纯阳。
突然。
御剑而行的剑仙动了。
只见他探手而出，无尽剑光迸发，身前三丈虚空轰然炸裂。
陈子易始终平淡。
这不是针对他的。
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剑仙手中提着一个婴孩，约摸一两岁的样子。
“束手就擒！”
“否则，她死！”
陈子易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不会吧？不会吧？我都被你们当做魔头了，魔头会在意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死活吗？
这群纯阳脑子坏了吗？
陈子易依旧注视着剑仙。
白衣翩然，黑发轻轻跳动，目光平淡如水，没有一丝动容。
就在这时。
虚空再动。
龙撵之中，蓦然传出恐惧哭声。
“裴家的女儿，果然美味可口。”
另外一边。
古老战车中。
一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被挂了出来。
“裴家的男儿倒是有几分骨气。”
领域之中，空气逐渐粘稠起来。
陈子易蹙眉，盯着天上四十八位纯阳。
“这样不好，你们如此做，岂不是有违正道？”
“诛魔而已，用些手段也无妨。”
“想好了没有，束手就擒，否则这裴家最后的人就要死了。
裴念助你三年，你就忍心看裴家人死在眼前？”
陈子易沉默良久。
依旧摇头，紧皱的眉头舒展，脸上再现平淡。
“与我无关。”
护佑裴念一世，还她三年因果已经仁至义尽。
裴家的其他人又与他何干？
“呵呵，魔头果然是魔头，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也罢，就让你看看，我等并非说笑。”
龙撵之中。
女子惊恐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
黑暗的领域里幽幽回荡，似乎正经历难以言喻的折磨。
不消片刻。
惨叫停滞。
龙撵掀开帷幕，从中伸出一只手，手中提着一具干瘪尸体。
“裴念的姐姐，啧啧，盛闻裴家多绝色，裴玉环更是天仙一般。
如今一看，处子当真美味。”
干瘪的尸体被随意扔下龙撵，重重摔在街道上。
陈子易眼底漆黑剑影呼啸。
他看见了，即使是干尸，他依旧看见裴玉环的恐惧与绝望。
“哈哈哈哈……魔头，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
死你一人，救下裴家这么多人，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魔头就是魔头，任由别人死在眼前都不出手搭救一下。”
“老鬼，你那里不还有一个裴家男儿？”
古老战车中。
漫天清光爆发，神圣似仙门。
倏然间。
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出现，被挂在战车上。
战车中的人开口道：“裴风，睁眼看看，那魔头就是你妹妹救下的人。
你求他，求他死，我等放你裴家一马。”
陈子易眼底剑影越来越多，已经汇聚成滔天风暴。
战车上的男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死过去。
陈子易眸光幽远，仿佛看见天心谷上，裴念被钉在山崖时的麻木与空洞。
也就在这时。
冥冥之中像是发生了某些事。
陈子易心中突兀升起滔天杀机。
目光平淡，死死压制住心中杀意。
陈子易轻喃道：“因果之道……有始有终……”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天。
目光渐渐幽深起来。
心中已有决断。
“废物！”
战车中，纯阳厉喝，一抹光芒斩出，直取裴风头颅。
陈子易负手而立，任由剑光划过。
刹那间，人头飞起。
鲜血洒满长街。
“你这魔头，当真铁石心肠！”
陈子易深深吸了一口气。
并指。
诛仙剑诀起。
滔天剑光划破天际。
刹那间，黑暗被一分为二，光明重现，嘈杂的声音重新响彻。
“裴家的人……早就死完了。”
“也好，今日你等唤醒我心中因果，那就以你们的血祭奠裴家人。”
那一两岁的婴孩想来也死了。
魔？
陈子易心中逐渐有了决断。
谁人是魔？
修魔者魔？还是滥杀无辜者魔？
“心中有魔，就是魔。”
陈子易脸上浮现出淡笑。
伴随着一声轰鸣，不朽琉璃身爆发出璀璨神光。
琉璃晶莹，映照大夏皇城。
勾勒出这座古老城池阴暗下的漆黑线条。
琉璃之下，无所遁形。
“哈哈哈哈……”
陈子易仰天大笑，粉饰下的仙，骨子里依旧不是仁慈。
倏然。
天穹上落下一片片晶莹花朵，漫天花雨，美轮美奂。
“一念花开。”
陈子易并指点出，魔气滔滔。
眨眼间，漫天花雨漆黑，绽放，虚空种黑花。
杀机无穷尽！
东南西北四方纯阳尽皆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