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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熹策

三叶

妖熹策 愿悠弃忧 2554 2021-03-21 09:36:00

  项玖篇

  (年龄那张图,找不到了,只能大概写,如果有错,会及时更改)

  夫子敲了敲桌子,摇头晃脑地说着“子曰”“子曰”,桌下的学子们也都摇头晃脑,说着子曰这,子曰那,像是田里的草人,随风摇摆。

  我瞄了一眼夫子,瞄了一眼同窗,又瞄了一眼天空,我决定——逃课。

  天很蓝,云很白,凤很暖,我很开心,直至被逮到地前一秒。

  逮我的是同学堂的学长,他早已离校,这次回来不过是取点书籍,就一眼看到正在翻墙的我。

  虽说是被逮,但我是谁,项府嫡女,千宠万惯出来的人能怂这吗?于是我当即——拔腿就跑。

  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本与风相伴,却被人硬生生拽住。好嘛,走不了了。

  学长人挺好的,抱着十几本厚厚的书籍,顶着酷热,为我讲了三个钟头的道理。同窗向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家了,我向她挥了挥手,示意你先走吧,我还得再听会。

  过了几日,京中举行了诗词会,待字闺中的小姐都被邀请,包括我在内。

  老爷子知道后偷偷摸摸地递给了我一张纸条,又小声地说:“看着的时候别被发现。”我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各类诗词。

  “这。。。不太好吧。”

  “那你就自己作吧。”

  “谢谢父亲,父亲我走了,父亲再见。”

  诗词会举办地应该很好,可惜我没用得上那张纸条,因为我又翻墙了。

  对不起我,小女子一介粗人,着实配不上这诗词会的高雅气质。

  然后我就闯祸了,呃。。。。。。可能是太兴奋了吧,为了庆祝脱离苦海,我准备来一个高难度,然后就摔在了人轿子上,然后轿子的顶就没了。

  不是,这,和我没关系吧。

  “谁!”轿门的布被剑撩起,轿子的主人倚剑望我。

  然后,我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

  上一次翻个墙就三个钟头,这次把人轿子弄坏了,不得说到日上三竿。

  他没有说我,只是愣了愣,把剑收了,把我从轿中扶出。又从袖中翻出一包糕点,递给我,然后为我包扎伤口。

  学长,人真的很好。

  学长叫千凡项痕,是千凡家的嫡子,来这是为了等妹妹回家。

  结果人还没接到,轿子就没了。

  我为表歉意,把自己马车赠予他,他笑了笑说“轿子给了我,项大小姐又准备怎么回去呢。时辰不早了,家美一会就出来了,不如我们一同回去。”

  “好。”

  妹妹出来了,是个美人,好好看,人也很温柔,“那轿子本就用了多年,坏了反倒正常,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我羞涩地笑了笑,妹妹见我尴尬,便转移了话题。

  不久后,我便离去回府。

  转眼过去,三年已逝,我与妹妹结为了密友,与她一同踏青、赏灯、骑马;一同观学长骑射、练武;一同月下酌酒,从琴棋书画聊到刀光剑影。

  直至,宫里传下来的懿旨。

  那是皇家的相亲,谁也拒绝不了,包括我在内。可我不愿,我不愿放弃一切作那个含笑遮羞地贵妇人,我亦无法忍受那权贵所带来地束缚。于是我和老爷子吵了一架,带着“报复”,奔向了赏花会。

  “你知道吗?我赢了,却满身伤痕。”

  宴会上的嘲讽声、讥笑声振聋发聩,虽然我想过这情景,却还是想得太轻了。无声地、有声地,都落在我的头上,像无形的刀,刀刀刺中要害。

  妹妹没来,来得是大小姐——千凡汐,她望了我一眼,没有与旁人一般哄笑,只是叹了口气,为我扯了一个理由,让学长送我回去。

  “不愿嫁便不嫁,何苦这般糟践自己。”

  学长陪我刚出小门,我便忍不住哭了开来,厚重的衣袖将妆容擦得更加不尽人意,他有些慌张,翻了好久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龙酥糖,傻傻地对我说:“只有这个了,你先吃着,我去买。”

  我哭得更大声了,他不敢动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我猜他可能不太明白,灵了三年的招怎么就不灵了。

  我像个傻子一般,把脸上的妆也哭花了,声也哑了,然后呆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不知望着什么。

  他不敢动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

  我想,我喜欢上他了,因为悸动,因为年幼,更因为那一片少女情怀。于是我变得喜欢粘着他,望着他,成为他的小跟班。

  小孩子的喜欢总是表现得很明目张胆,只是可惜,在得到答案之前,诏书下来了,他被派往前线。

  前线,对于一个沉醉儿女情长的小孩子来说,这意味着离别,永远的分离。正因为是孩子,所以她的爱都是盲目。

  我与老爷子吵了一架,他说他打死也不可能让我上前线,我说了一堆家国情怀的话,来掩盖话深处的儿女情长。老爷子不肯,他似乎能看出话背后的虚假,可是无妨,我熟知这府邸,于是我跑了,抛弃了项府千金的名号,去前线当了一个小兵。

  只是可惜,三年,我都没有再见他一面,他真的太拼了,从小兵到校尉再到将军。如今,他又拼死在战场。

  对,他死了,他,死了。

  我与他一别三年,再见面时,他已倒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他的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神情,可我就是感觉,他看见了我,看见我后嘴角微微上扬。

  可我无法确认,因为我被老爷子派的禁军从战场上掳走。

  那是父亲为了我,向老皇上求了许久才借来的禁军。

  他拦不住我,可他担心我,念我、想我。

  从战场回来后,我便把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只是望着地下,不愿醒来。他没有说我什么,只是拿着饭菜坐在门旁给我讲着领里街坊的琐事。我望了三天,他讲了三天,终于,我还是推开了门。

  因为我受不了他再在我门旁唠叨,我想狠狠地指责他一顿,问他为何不让我陪他,为何要拉开我,为何又要带我回来。我自私地把所以的过错全都推在他的身上,可当我开门后,却看见的是一个花白的他用粗糙的手抱着饭盒,倚在门上,见我时,满脸错愕,把饭盒递前,咧着笑问我,“玖儿,饿吗,吃点不?”

  他话里充满了小心与谨慎,他在小心什么,谨慎什么,我怎能不知。

  到头来才发现,那个自私至极的人原来是我,我满脑子儿女情长,为之要生要死,却忘了他的感受。

  用手拭去流到眼角的泪,含糊不清地说着“嗯。”

  过了很久,我才愿出门见人,我才知,妹妹失踪,大小姐当政,千凡府一家尽亡。

  其实,他还是被偏爱的,至少他是死在他爱极了的战场上。

  大小姐今天把我宣入宫,为我谋了一段姻缘。对方是个英年才俊,有才华,有权势,对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缘。可我不愿,她递给我了一块龙酥糖,轻言道:“有时候,你该为还活着的人着想。”

  我望了一眼西边,那有一座府邸,是项府。在这个乱世中,它的庇护者已悄然老去,它需要新的庇护,而我,是不是该应下?

  回府后见父亲在门口候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他问我娘娘宣我入宫是为何事,我轻描淡写地向他诉说着这门亲事。他听后,舒了一口气,笑呵呵地道:“玖儿,你放心,这项府塌不了,不喜欢,咱就不嫁。”

  我看着父亲,淡淡地笑了笑。

  “不,我很喜欢。”

  玖儿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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