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调查一
“之后，大约在3:45吧，几个贝都因人被老夫人派遣过来，被我打发了。3:55的时候，我和吉尼弗拉告别。返回的路上和一个蒙面的贝都因人擦肩而过，几分钟后那名蒙面的贝都因人误闯吉尼弗拉的帐篷。”
“我不知道这件事和老夫人的死有没有关系。”詹姆斯皱眉道。
听到此处，波洛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总之，那名蒙面的贝都因人非常的令人困惑。”詹姆斯道。
波洛注意到詹姆斯使用了“困惑”这个词。
随后，詹姆斯又道，“当我返回吉尼弗拉的帐篷时，那个蒙面人已经离开了。再后来，我安慰了一会吉尼弗拉，才离开。当我再次抬头看向洞窟时，那位老夫人还是坐在洞口一动不动。也许那时候她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詹姆斯明显流露出焦虑的神情。他期盼自己的这个猜想是对的，那样吉尼弗拉才不会有嫌疑。
“在我返回大帐篷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提前返回的医生。医生当时脸色很差，状况很不好，病的不轻。然后我就回到了大帐篷，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外出游玩的人们渐渐返回，来到大帐篷等晚饭。直到晚饭前，大约6:30时分，一名当地仆人回报博因顿老夫人动不了了，之后的事便是金小姐宣布了老夫人的死讯。”詹姆斯的部分说完了。
接下来轮到杰勒德医生，医生斟酌了一下，道，“就像詹姆斯说的那样，那天上午我们去爬山，直到下午两点钟才用餐。然后三点钟时，我们几个和博因顿家的人一起外出游玩。我因为旧疾发作，中途离开。当我独自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在药箱里翻找用于治疗疟疾的药物时，发现少了一瓶药和一支皮下注射器。在服用治疗的药物后，我睡下了。”
“我太疲惫了。”杰勒德医生看了一眼詹姆斯，又道，“直到，詹姆斯过来告诉我博因顿老夫人死了，让我去尸检。”
“被偷走的是什么药剂？”波洛问。
“洋地黄。”杰勒德医生答。
“据我所知，这种药剂有助于心脏病治疗，但是剂量过多反而会引发猝死。”波洛道。
“没错，博因顿老夫人正是死于此药。”杰勒德医生认可道。
“那天的行程和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医生道。
至此，波洛的首次问询结束。他对两人道，“感谢两位的配合。此次谈话结束。”
杰勒德医生站起身，推了推椅子，就要离开时，只听詹姆斯这样说道，“波洛先生，您接下来是否还要请其他的人谈话？”
“当然。”
“请问，我能留在这里旁听吗？我保证不会插嘴，不会干扰您的谈话。”詹姆斯拍拍胸脯保证道。
“呃……”波洛心里是不愿意的。
然而，詹姆斯厚着脸皮接着说道，“没准我能帮上您什么忙，而且我和医生是没有嫌疑的。”
波洛并不觉得詹姆斯的这个推论完全正确，他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二流侦探。
“医生，我说的对吧？”
“是这样的。”杰勒德医生其实也想留下听听其他人的话。因为他对那个偷走他药品用于杀人的罪犯相当的气愤。
“所以，波洛先生让我来当您的临时助手吧。”就在波洛迟疑的这么一小会儿，詹姆斯一锤定音。
此刻，波洛看着赖在这儿的两人，无比的想念他那天真傻气的助手黑斯廷斯。
“好吧……”最终波洛也只好答应。
第三位被请来的是萨拉·金小姐，金小姐进来时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詹姆斯和杰勒德医生，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恼怒。
“萨拉·金小姐请坐，前天傍晚你被请去治疗当地人以为病倒的博因顿老夫人时，发现她已经死亡。能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波洛问道。
“哼，情况就是那样，我和一群贝都因人一起去看望博因顿老夫人，但是那位老夫人早就死了。”金小姐对波洛的问话持对抗的态度。
“我想知道，当你看到博因顿老夫人时，她的状态，比如说脸上的表情、皮肤的色泽以及现场是怎么样的。”波洛并不介意金小姐的不配合态度。他继续问道。
“很自然，没什么奇怪的表情。”金小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她的皮肤很红，嘴唇发紫，不过她原先就这样。这位老夫人罹患严重的心脏病。根据我的判断她是死于心脏病发。”
“至于现场四周的环境，我当时没怎么留意。一者是因为那会儿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二者是因为我那会儿很惊讶，从我们来到佩得拉就看到博因顿老夫人一直坐在洞窟口，除了吃饭从未离开过，之前我、詹姆斯和医生几个还开过玩笑说老夫人没准会被佩得拉酷热的太阳晒的心脏病发而亡。”
“没想到转头才过了一天，她的死法就同我们说的一样。这简直难以想象。”
“我并非刻意诅咒博因顿老夫人，虽然大多数时候，她真的很让人火大。但是，我从没想过真的诅咒死她。所以，您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直到我回到营地的大帐篷向大家宣布博因顿老夫人死讯的时候，内心里仍恍恍惚惚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不过是虚妄。”
听到金小姐的话，詹姆斯明白这位迷糊的金小姐，真的迷糊的可爱。
波洛看似听明白了金小姐的意思。他继续问道，“你能描述一下自己当天的行程吗？”
“你怀疑我？”金小姐大叫一声，她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这时例行调查，那两位绅士也被问到过同样的问题。”波洛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詹姆斯和医生两人道。
“一样一样。”詹姆斯和医生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好吧。”金小姐勉强道。
“那天，我上午和大家去爬山，下午用过午饭后，就在大帐篷里午休。大概三点十分和雷蒙德他们一起外出游玩。在中途杰勒德医生因为生病提起离开了。再后来傍晚6:00的时候回到营地，一直待在大帐篷，直到6:30发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