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调查六
“果然，我的做法对伦诺克斯刺激很大。他一个人先行返回。我跟在他后面，回到营地。”纳丁面有愁容的说道。
“之后，伦诺克斯和老夫人说了两句话后离开了。我也去了老夫人那儿，从洞窟里端了一张椅子，和老夫人说了会话。大概十分钟后，我离开洞窟口，去了大帐篷。然后，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老夫人死了。”纳丁继续说道。
“你和老夫人谈话，她有回应你吗？”这是波洛正在关心的问题。
“那是当然。我再怎么也不会像伦诺克斯那样稀里糊涂的。”纳丁说这话时，眼神十分坚定。
“好吧，你可以离开了。”波洛道。
之后进来的是雷蒙德，他略微有些腼腆。
“能说下你母亲死亡当天，你个人的行程吗？”波洛照例问道。
“那天上午在营地休息，下午去游玩。大概快6:00的时候回了营地，之后听金小姐过来宣布母亲的死讯。嗯，就是这样。”雷蒙德简单的描述了下。
“请问，你在游玩途中是单独一人吗？有没有中途返回过营地？”波洛继续问。
“不是一个人。我大哥和嫂子两人先行走到一条岔路。后来，杰勒德医生因为生病，中途返回营地。之后我和萨拉走了另一条岔路。我们两人待在一起，直到返回营地时，才一前一后返回。那时，我注意到，除了我和萨拉两人，其他人全都回来了。”
“那你在回到营地后，有没有去洞窟口见博因顿老夫人。”波洛继续问。
“当然见过。当我过去时，老夫人正在睡觉，我没有打扰她。”
说到这雷蒙德挠挠脑袋，“其实是，我预备和母亲说，我爱上了萨拉，非她不娶。并且，在这趟旅行结束后，就要离开她。因为，詹姆斯承诺给我提供一份工作，给与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必要的帮助。”
“布莱克先生，是这样的吗？”波洛问。
“是的，而且我很早就告诉雷蒙德关于吉尼弗拉的身世。还请他帮忙确认吉尼弗拉的情况。”詹姆斯当下说道。
“我很欣赏雷蒙德大胆追爱的举动，所以决心帮助他。”詹姆斯闭口不提自己是因为听到雷蒙德的杀人计划而为了阻止年轻人的莽撞举动才决定帮助他的。
“是吗？”波洛显然不相信。
“在耶路撒冷的所罗门旅馆，有一天晚上，我听见隔壁有人在谈论一个惊悚的杀人计划。”波洛直接点出来。
“后来我找出酒店的侍从，经过询问，得知我的隔壁房间住的就是雷蒙德·博因顿。”
“雷蒙德，你曾经计划杀死你的继母！”波洛尖锐的说道。
“而你，詹姆斯·布莱克，在博因顿一家离开所罗门旅馆的那天早上，你和老夫人发生了一场险些闹出人命的矛盾。老夫人用枪指着你！你很生气，你有杀她的动机。同样，你很清楚雷蒙德也想杀死老夫人。你觉得雷蒙德是个好帮手。才会许下诺言。”
面对波洛的一针见血，雷蒙德羞愧的低下头，他不能反驳波洛，因为他确实有过谋杀计划。
并不是受了刺激后的一时失言，而是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的方案，并策划想要实现它。
同时也很震惊波洛关于詹姆斯的指着，直到此刻，雷蒙德还是愿意相信詹姆斯。
“没错，我是被老夫人用枪指着脑袋。那天我不过是说了大实话而已。真正无理取闹的人是博因顿老夫人，她因为我揭露了她的低劣品行而恼羞成怒，才用手枪逼迫我离开。”詹姆斯义正言辞的说道。
“当时在场的有不少人都看见了那一幕，她说，她从来不会忘记！记住，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东西——任何一种行为、任何一个名字，任何一张脸，都不会忘记……”詹姆斯清晰的记得当时博因顿老夫人在百般抵赖后是这样说的。
“哈哈，我当时确实被气的半死。就连出门时都差一点撞到站在门口的勋爵夫人。”詹姆斯讽刺的说道。
听到这里，波洛的眼神一亮，他脑袋里的那些灰色小细胞活跃起来。有一条线将散落的珠子窜在一起。
“但是，波洛先生，您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侦探，自然知道凶手从策划这场谋杀，到实施这场谋杀，显然费了很多心血。”
“根据我的看法，这位凶手是个相当谨慎聪明的人。此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和博因顿老夫人争吵，发生矛盾。因为会在事后引起调查人员的注意。”詹姆斯一一分析道。
“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且不提我让雷蒙德协助我杀害博因顿老夫人这等子虚乌有之事。假设，是我杀了博因顿老夫人，我根本没必要拉着杰勒德医生去现场对老夫人的尸体进行细致的尸检。”
“我只要不吭声，因为金小姐早已认定博因顿老夫人死于正常的心脏病发。而老夫人的子女们没有一个提出异议。我何必画蛇添足的搞这一出呢？”詹姆斯叹了口气。
他只觉得侦探这种职业的人疑心病很重。他们根本就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轻易采纳别人的意见。
这时就连一直没吭声的杰勒德医生也站了出来，说道，“我记得，那天晚上尸检的时候，第一遍检查时，根本就没有发现有用的疑点。”
“本来我想放弃了，当时我和金小姐的看法一样。博因顿老夫人是正常的心脏病病发身亡。”医生继续说道。
“但是在詹姆斯的坚持下，我们把老夫人的尸体搬到了光线更明亮的地方，重新检查，后来在更为细致的检查下，才发现了老夫人的手腕上，在戴着手表的表带遮住的皮肤下有一处针孔。”
“后来，结合我之前被偷走的药剂和皮下注射器，我才意识到老夫人是被人毒杀的。”
听到医生的话，波洛才点点头，放过了詹姆斯。
雷蒙德也是轻轻的舒了口气。然而，他的心又提起来，立即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是卡罗尔？”雷蒙德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