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家卖掉城外河螺养殖场,让城北许多人都吃了一惊,速度太快,远超出意料之外。
“一天赚四五千块钱的生意,就这么卖掉?”
“陆沉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谁说不是,蠢得要命,难成大器。”
私下里城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嘲笑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对此,媚娘儿还老大不高兴,甚至听说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还差点跟人打起来。反而陆沉本人,却丝毫不在意。
第二天去就了城北分局报道,进了执法科。
‘执法科’是城北分局一个科室,跟人事科,检验科一样,日常工作主要是负责接待接待‘报案人员’。
小事情儿,都划片划区管理,大到‘执法支队’,小到执法小队,都有自己所属的片区。
一般时候,也用不到执法科,只有‘大案’‘要案’‘权贵案子’,才会专门由执法科过问。
执法科科长姓牛,常年不在科室里,主管执法科日常工作的,是副科长庞建,一个三百五十斤,眼睛跟小虾米似得大胖子。
“小陆,日常工作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也可以直接请教科室里其他老人,我很看好你,好好干。”
跟蒲扇似得大巴掌,往陆沉肩膀上招呼了两下,笑呵呵的走。
陆沉疼的直呲牙,这姓庞的,手这么重,是个老蔫儿,暗地里使坏的笑面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执法科有二十几间办公室,占据了一层楼,而每个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
陆沉分配的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一个四十多岁,满头白发看尽人世沧桑的‘老大叔’,一位冷漠如冰,三十岁出头,有几分姿色,拽的二五八蛋,像谁都欠她似得‘综合征患者’。
男性叫李贵,女的叫周思慧。
“李哥好,周姐好。”
李贵还好,至少还给陆沉个笑脸,互相聊了几句。姓周的差点劲儿,连搭理都没搭理陆沉。
上午在科室里没坐上个把小时,人就走了,只剩下陆沉和李贵两个人。
李贵这人也比较闷,除了喝水,看报纸以外,属于三巴掌打不出个屁来的种。
笃笃笃!
“请进!”
陆沉推开门,笑着走进去。
“杨阿姨,忙着呢。”
杨梅抬头看到陆沉时,脸上高兴道:“是你小子呀!怎么样,新科室里,还习惯不?”
人事科科长,陆沉回城北分局,杨梅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沉抓了抓脑袋,干笑着说:“还成,庞科长挺照顾我的,就是刚来,对什么事情都还不熟悉。”
杨梅笑呵呵的说:“慢慢就熟悉了,庞建是头笑面虎,不用理会,当然没什么必要,尽量也别去招惹。”
话点到即止,转移开话题:“听说你小子最近赚了大钱?好好的养殖场那么赚钱,干嘛要卖掉呀。”
陆沉苦笑说:“这事情连您都知道啦?嗨,城外的环境,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要真有谁想搞我,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趁着现在河螺养殖场赚钱,干脆把它卖掉,能发一笔小财,还省的再去操心了。”
杨梅点了点头:“城外确实不安全,城内怎么都好说,可到了城外,什么都有可能,卖掉了也好。”
客套了会,陆沉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套套近乎。
从人事科出来以后,陆沉想去找苗淼,不过检验科的人说她这几天去内城培训,没在局里。
城北分局这边有食堂,非常大,而且饭菜远不是小分队那边简陋食堂可比的。
午饭两荤三素才两毛钱不说,每个月还有十二块钱的餐补。
“陆沉,你是不是叫陆沉?”
食堂打饭的时候,肩膀上被人拍了下,一个悦耳声音问道。
美女?
陆沉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哆嗦,长丑的人他见过,可像面前这么丑的出众,非同凡响儿的,还是第一回见。
“那个……你好!”
对方好像对陆沉的反应,见怪不怪:“放心,姐姐又不吃人,你不用害怕。我叫蜜鸢琴,以前听苗淼说起过你,今天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没等陆沉说话,又笑吟吟道:“姐姐这脸是火烧的,以前可漂亮了呢!”
声音里能听闻出笑容。
一双眼睛到是非常漂亮,就是这张脸,盯着时间久了,怕是都会作呕吧!
“……姐姐好!”
陆沉老老实实打招呼,本着绝不以貌取人的态度,脸上到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之色。
蜜鸢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打完饭菜,竟然跟陆沉坐到一起。
“姐姐管后勤,城北分局仓库,都我说了算。”
陆沉稍微愣了下,心说这姐姐到是个自来熟,先跟自己报了个家门。得,人家不见外,咱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何况,还是苗淼那个小喵娘儿的朋友。再说,城北分局这边可不是外面执法队能比的,水深着呢。咱得低调着点!
“我听说你跟齐木森之间,不是很对付,为什么要把城外的河螺养殖场,卖给齐家?”蜜鸢琴眨着她那双美目,有些好奇的问。
整张脸,完全变形了,就像是被烈火烧过的干树皮,又刷了一层沥青,五官唯一能看的地方,就是这双眼睛。
又大又闪!
陆沉无奈苦笑道:“也不想卖给齐家,全是看在陆虎陆大哥的面子上。”
他没想到局里的人这么八卦,这已经是第二个专门打听‘城外养殖场’事情的人。
“不是说你城外那座河螺养殖场,非常赚钱吗?”蜜鸢琴诧异道。
陆沉说:“确实挺赚钱的,一天四五千的进项,谁买走都稳赚不赔。”
“那你还卖掉?”蜜鸢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陆沉笑着道:“有舍有得嘛,城外那座河螺养殖场,眼红的人太多了,趁着价钱好,早点出手也未必是坏事。”
“你心态到是好。”蜜鸢琴笑着说。
陆沉苦笑道:“没法子,心态不好又能怎么着,要真有人想在城外搞我,别的不说,河螺运都没办法运进城来。我要真是拳头够大,脑袋够硬,能把稳赚不赔的生意卖掉?这还不是因为咱不够‘硬’吗!”
蜜鸢琴咯咯娇笑,说:“我觉得你也不够‘硬’,软蛋一个,这还没有人说要搞你呢,就先叫人家给吓尿了。”
陆沉苦笑着耸了耸肩膀,无言以对,不过心里到不生气。
卖掉城外养殖场,不是什么臭棋,有了这笔钱,能在城内干更多的事情,何况,现在把它卖掉,绝对是最快的变现途径,等半个月之后在卖,它或许也就值十万。
市场,决定着格局。河螺市场,本身就没有那么大的格局,支撑不起城北所有人都眼红的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