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丞缨见兄长推门而入后未曾向自己方向看过来一眼,便越发确信屋内之人除了易鸣渊都瞧不见自己。虽早已想到可能会是如此,但亲眼见证时当真酸楚又难过。
还未来得及伤怀,便见到易鸣渊似被针扎似的甩开兄长,几乎想上前拧断他的手。
武丞宁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嫌弃神色的妹妹,如鲠在喉。
娘亲生下妹妹后便郁郁寡欢早早撒手离去,父亲又行军在外,他几乎又当爹又当妈的将妹妹拉扯大,因此二人打小便十分亲近,几乎无话不谈。
可今日妹妹竟然甩开自己的手……
武丞宁压下内心失落,咧开嘴露出难为情又尴尬笑容,呢喃道:“妹妹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哥哥我……当真一点都不伤心。”
武丞缨听哥哥语气间已隐隐有了哽咽之意,心头亦是酸楚,目光如电刺向易鸣渊,谁料这人非但没有悔过之意,反倒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也难怪,易鸣渊平日里只要见到武丞宁,对方无不是斗鸡似的昂扬愤慨,二人间剑拔弩张,即算没有争出高下,武丞宁也会甩给他一个骄傲背影。
如今当真开了眼,竟见到如此失魂落魄的武丞宁,易鸣渊若非尚存理智,几乎当即就放声大笑。
忽得察觉身侧一凉,这才看到早已站到自己一边眼神幽怨,几乎要哭出来的武丞缨。
易鸣渊艰难咽下笑声,清咳几次,道:“你可知我为何会这般失常?”
武丞缨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叫兄长!”
易鸣渊歪头道:“你做梦。”
武丞宁暗自神伤,竟未注意到‘妹妹’奇怪行径,只见他神色颓然地坐到坐到方才武丞缨位置,长叹了口气,哑声道:“阿缨,此事说来,到底是我和父亲对不住你。我们本想给你寻个安稳人家,过完这幸福一生,最不愿将你将你卷入京城这名利局中,可……”
易鸣渊此刻顾不得嘲笑如此失态的武丞宁,反而瞥了一眼武丞缨,询问意味明显。
武丞缨却避开他视线,不知是羞于启齿还是如何,易鸣渊竟看出她有些许脸红,再回过神来时,就听武丞宁继续道:“可武侯府,父亲与我,甚至于妹妹你,都是身在其中,无法脱身。”
易鸣渊葱白似的修长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兴致盎然,道:“究竟何事让兄长如此伤怀?”
“阿缨你……”武丞宁很是讶异,继而语气更是悲伤:“看来妹妹当真是受了极大冲击,要不然也不会忘了如此重要之事。阿缨你也知晓,与北疆究竟是战是和,说起来也是太子与三皇子之争,父亲与我都不想见黎明百姓再遭受战乱之苦,只得与主和派太子联和,昨日太子身边的埼玉已来传了消息,若进展顺利,本月初五便可过来求亲……”
“哦~”易鸣渊语气抑扬顿挫,颇具讽刺意味,饶有兴致的看向仍旧躲避他视线的武丞缨,心头微微一动,原来这娇小美人儿,竟是要成为自己的皇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