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家武馆里,到处都是唉声埋怨。
有的刺头已经在私底下悄悄组织人手,拜到洛丹门下,请他出山主持公道。
宏德殿里一时热闹非凡,洛葵梁怕引起激变,只能对这些刺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洛丹一向是不怕事大的主,被洛葵梁借合作的事吊了这么久,他的耐心一点点的被磨灭了。
假借为民主持公道,带着人群,一脚踢开深中阁外门。
眼线早就将这一惊天消息通知到洛葵梁的耳朵里,在洛丹他们来之前已做好应对之策。
他搬了张椅子,慵懒的躺在院子里,嘴里含着一个短嘴纹云茶壶,慢慢的品着茶。
见到洛丹一行人,若无其事的翻转身,背对着他们继续品茶,期间,闷沉的呼吸声,令得所有人心耳膜发鼓。
要不是有洛丹坐镇,这些人恐怕早就被洛葵梁释放出的‘元气压’给吓走。
“不愧是炼气化神,初期境界高手,这气压,真他娘妈妈的有震慑力!”
洛丹活动了下嘴巴,耳膜舒服了些,一掐腰,准备好的台词信手捏来。
“老家伙,校练场张贴的告示本仙君要是没记错,那上面盖的可是你的印章?”
“是,如何?”
洛葵梁眼皮一搭一搭,阳光打在他的身上,逍遥至极。
就这些人的修为,再来上百个,他也不费吹灰之力顷刻灭之。
“那兵器为何不下发?”洛丹双眼凝聚,生出一道精光,紧接而问。
“老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多问?怎么,你想篡位不成?”
洛葵梁这句话说的神威轻巧,一众弟子掐手生汗。
洛丹到似习惯他这样言语,不觉一笑,道:“堂堂二长老,敢言敢当,本仙君佩服佩服。”
双手盘绕胸前,忽又道:“本仙君身后这些弟子今晨找我,说,木剑毫无杀伤力,托我问问,新兵器为何迟迟不予下发?”
“年轻人好冲动,压压心性总归是件好事,仙君可觉有理?”
洛葵梁慢慢的探过头来,又说:“大长老爱徒如子,老夫也极有感触。”
众人一听,这明显是赖账不想给,纷纷偷使眼色让洛丹继续施压。
“好一句爱徒如子。”
洛丹已用余光扫到这些人的不甘,他盘坐在地,将靴子脱下来,边抠双脚边问。
“你说这手跟脚都是肉长的,为何脚比手白嫩这么多呢?”
他不等洛葵梁回答,打了个哈欠,然后目光如炬的看向洛葵梁,忽道。
“因为脚被袜子、靴子裹着,不受一点外界伤害,手则要常年经受风吹雨淋。”
“嘿嘿,老家伙,你给本仙君说说,手跟脚为何不能有同样的待遇啊?”
身后人一听,感觉仙人的思维逻辑就是不一样。
一个简单的比喻,竟能讲出令人顿时神醒的哲理,皆深感钦佩,勇敢的把目光投向洛葵梁。
只见洛葵梁发出一声哑笑,接而大笑,他摇首笑着说:“仙君说的极对,大长老的爱子正是那双倍受风吹雨淋的手。”说完,面部狞笑。
“哈...”洛丹空笑一声,开始鼓掌:“二长老说的极是,那等老匹基蹬腿后,他的爱子也不用继承大长老之位了?”
“呔!是谁在此胡搅蛮缠?”
一声粗喝响破天际,众人同时回眸。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有余,手提一对蓝色大锤,年过二十,已经冒起浓密络腮胡,从头到脚胖似圆桶,一双眯眼,正怒火喷烧。
他的身后跟着六名武装到牙齿的红袍禁卫,禁卫则亦是满脸怒火,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死敌——洛丹。
这名气势汹汹胖汉不是别人,正是洛丹口中的那‘双脚’。
“呦...这不是在外求学的洛家大少爷嘛,敢问什么屁把你给吹回来了?”
洛丹怕这些刺头心惊退缩,故此先声夺人,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有点戏谑之意。
“来呀,别让这些狂妄之徒给本大少爷跑喽!”
咚的一声,蓝色火星四起,胖汉挥动两柄大锤互撞在一起,嘴角不住的往上抽搐。
六名禁卫一阵风似将洛丹等人围住,朴刀闪着烈烈寒光,令人几近窒息。
“洛丹,你可还识得本大爷?”
那胖汉暴唤一声,一柄大锤已朝着洛丹头顶砸来。
浓浓的破风声钻进洛丹的耳朵,眼看足有三百多斤大锤落下,他却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弹,甚至,嘴角上扬,闪过一抹嘲讽。
“翁……”
忽地,大锤被一股无形之力,托扶在离洛丹天灵盖一毫的距离,大锤与那无形之力相撞,传出不绝于耳的嗡鸣。
这些刺头见到大名鼎鼎的禁卫早已吓破胆,目视洛丹临死之际还这般镇定,更觉他堪称鸿蒙小仙君称号!
“大伯,您这是干什么?”
那胖汉怒色更胜,三两步就地动山摇跨过来,对着洛葵梁一拜。
“大伯,这厮的事儿我已听说,他死有余辜,您为何救他?”
那股无形之力正是洛葵梁单手掐诀将本身元气驾驭而来的,不然,洛丹的脑袋百分百稀巴烂。
“收!”
洛葵梁念咒收诀,那股无形之力托着大锤慢慢来到胖汉手边,胖汉随手一抓,重重的将其磕在地上。
洛丹瞅了瞅被大锤砸出的大坑,竟然笑了出来,笑的那胖汉咬牙切齿。
“大伯,这件事你不用管,父亲怪责下来,我一人承担便是!”单脚踢起大锤,顺着惯性,就要往洛丹脑袋上抡。
洛葵梁拍住胖汉的肩膀,一股极具冰凉的元气朝着胖汉右臂游去。
那胖汉只觉胳膊瞬间凝冻,想动胳膊已是不受控制,僵持在半空。
慈祥一笑,洛葵梁道:“庞儿,你外出刚刚归来,一路舟车劳顿,不易大动肝火。”
“戈儿已在房中备下酒席,你们二人许久未见,定有许多心得要交流。”
“眼下之事,有大伯在,你尽可放心,去吧。”
洛庞正是下一代洛家武馆的接班人,在他八岁时,就被大长老送到渝州求学,立志将他培养成为洛家新一代标杆人物。
他此番回来,只是例行一年一度的休假,恰巧听说洛丹带人逼宫,心中怒火焚烧。
在他看来,还未继位就招到反抗,这还了得?跟禁卫一拍即合,大长老还未拜见,就急冲冲赶到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