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和残阳比萧景烨先到娑婆井。
姜榆拔掉瓶塞,将解药倒入井中。
萧景烨好奇地在边上看。
井水一如既往的清澈,没见有什么变化。
他问:“这样就行了吗?百姓喝了水之后就可以解毒了?”
“当然不行。”残阳指了指脚边用白布盖着的木盆,“还得搭配这个药膏外敷,消除身上溃烂,再加上我开的药调理身体,慢慢才会好转。”
“那便按照你说的去做,待百姓康复后,本王重重有赏。”
“重赏就不必了,殿下,我们俩为了炼制解药一天一夜没睡了。殿下要是真的想赏赐我们,”姜榆摊开手,“能给个舒服的房间和一顿好吃的饭菜吗?”
“能,当然能!”萧景烨哈哈大笑,“石恒,带他们去休息。”
“是。”
徐昌被抓,连着城主府内也被整顿了一番。那些为非作歹的下人和官兵都已经被关进大牢,剩下的都是以徐管家为首的忠厚老实的仆人。
徐管家为姜榆和残阳安排了两间朝阳的房间,没一会儿,饭菜也送了过来。
残阳端过去和姜榆一起吃。
看着狼吞虎咽吃的超香的弟弟,姜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本来说好,要带他一边找杀害师父的凶手,一边游离山河的。没想到刚下山就遇见这么个麻烦事。
他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照顾受伤的她就已经很辛苦了。这几天还一直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人都瘦了。
姜榆摸摸他的脑袋:“抱歉,刚下山就让你这么辛苦,吃不到好吃的,睡不好觉。”
“哪有,跟师姐在一起才不辛苦。抓坏人,救百姓,多好。”残阳放下碗筷,两颊吃的鼓鼓,活像个小仓鼠,“吃住什么的我都不挑的,只要跟师姐在一起就行——嗝…嗝……”
吃的太急,噎住了。
姜榆哭笑不得,连忙给他倒水。
一杯水下肚,总算不噎了。残阳长舒一口气,对姜榆笑笑,眼睛弯弯。
“师姐吃饭呀,干嘛老看着我?”残阳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姜榆碗里,“快吃快吃,这城主府里的厨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姜榆把鸡腿夹回到他的碗里,“我不爱吃,你吃吧。吃慢些,不着急,喜欢都是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残阳嘿嘿一笑,继续大口吃饭。
看他吃的开心,姜榆心情也好,连带着自己也多吃了些。
吃饱喝足,残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皮直打架,姜榆就把他赶回他自己的房间休息。
今晚,大家都能睡个好觉。
——
太阳与月亮交替,温暖的阳光终于再次普照红城。
敲门声响起。
床上的人大被蒙过头,没动。
敲门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这回还有说话的声音,“姑娘?姑娘可醒了?”
安静片刻,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头发乱糟糟糊了一脸,她也不管,问话的语气不好:“谁啊?!”
大早上扰人清梦想死啊!
“回姑娘,我们是殿下派来伺候姑娘梳洗的下人。若是姑娘醒了就请把门打开,我们好为姑娘打扮。”
姜榆重重地把头发扒拉开,在心里骂人。
萧景烨,你大爷!
你这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她下床过去开门。
一众侍女手端托盘头低垂着,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地上。向姜榆福身行礼后,自顾自的拿着东西进了房间。
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嬷嬷把热浴桶放下,往里倒入热水,撒上花瓣。确认水温合适后打开屏风,将内外隔好。做完这些,领头嬷嬷对姜榆道:“姑娘,可以沐浴了。”
“谢谢。”
忙了好几天,姜榆刚好想洗澡了。
侍女们要跟着伺候姜榆洗澡,被她拦住了:“不用伺候,你们回去吧。”
“可姑娘……”侍女们们面面相觑,很为难。
“你们王爷问就说我让的,怪不到你们。”
“是。”侍女们把手中的木案放下,行礼后退出房间。
花瓣很香,洗澡水温度合适,里面应该还加了安神的精油,泡着很舒服。
姜榆很讨厌也接受不了自己身上脏还有味道,就多泡了一会儿,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直到水凉了才出来。
姜榆擦着头发从屏风后出来,才注意那些木案上放的东西。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胭脂水粉,漂亮精美的首饰,一应俱全。
她笑笑,萧景烨还挺细心的。
送来的衣服大多都是裙子,款式很独特,很漂亮,但姜榆不太习惯穿裙子,最后选了一身银色的骑装。
换上新衣服,姜榆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擦头发。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很难擦,等擦到差不多干了的时候手都酸了。她把头发梳起来,扎个马尾,用发带束好,整理一下两边散落的碎发,出门。
房间外,日头高照,已经是中午了。
下人们都在忙着干活,姜榆向他们打听萧景烨现在在哪,他们说早上王爷和残阳给百姓分完药后便去了后院。
原来药都分完了啊。
姜榆跟他们道谢,转身去后院。
——
城主府的后院装修的很别致,夫人少爷们的别院各有特色。
姜榆在走来的这一路上看见了很多鲜花,花香清冽,沁人心脾。
徐管家曾经跟她说过,徐洪元的正妻徐周氏是个十分喜爱花草之人。为了让夫人开心,他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从各地移植来各种罕见的鲜花植株种在府上。每到盛夏,府内百花盛开,花香四溢,经久不散,引来蝴蝶翩翩飞舞,是红城家喻户晓的奇景。
后来徐周氏因病去世,徐洪元仍吩咐下人精心打理花草,只是除了打理花草外,再不允许任何人去她的别院,而他自己常常在那一待就是一天。
相较于徐周氏的别院,徐杨氏的就略逊色一些,姜榆趁着下人进去打扫的功夫看了一眼。其实院内陈设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但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姜榆总觉得这个院子冷冷清清的。
守着空荡的院子,盼着心爱的人能来看她,这样的日子该有多煎熬。
徐昌自幼便见到母亲过这样的生活,对徐洪元又怎能不恨。
姜榆叹了口气。
唉,对错难说。
残阳,萧景烨和护卫石恒在后院的凉亭。
看样子,是在聊天。
聊的还挺开心。
残阳看见姜榆来了,蹦蹦哒哒地走到她身边:“师姐,你休息好了呀。”
“嗯,你们在这干嘛呢?”
残阳道:“我早上出去给百姓看病的时候碰见了他们。这个侍卫非要跟我比武,几招被我打败之后这个王爷又让我给他讲讲江湖上的事情。我看师姐在休息,我闲着也是没事,就给他讲了。”
石恒:“……你一定要强调几招这两个字吗?!”
萧景烨两手撑着脸,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姜榆:“对啊对啊,是本王让他陪本王玩的。江湖上趣事真多,要不小美人也给本王讲一讲吧。”
姜榆不想理他,说正事:“那些被运走的尸体,还有那些运尸体的外族人,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萧景烨的表情瞬间垮掉。
他以为都结束了呢。
原来还有个事没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