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暗卫瘸着腿回来的时候，程泰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第几个受伤的了来着？
暗卫道：“属下无能，被姑娘发现了，怕彻底暴露身份，没敢继续跟着，便先回来复命。”
说着将飞刀拿了出来。
程泰仔细看了看，半响，摁了下飞刀中间的位置。
刷的一声，单叶飞刀瞬间变成了四叶，且刀刃上都有细小密集的钢刺。
若是插进腿里，拔出来时不知要带出多少血肉。
他道：“她不想伤你，只是给你个警告。那边暂时先不要去了，去把腿上的伤治一下，最近好好休息。”
若真要伤他，大可将这飞刀展开。
“是。”
程泰收了飞刀，琢磨着这回派谁去好呢。
——
天明时分，雨停了，雨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往下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残阳习惯性早起练功，一开门，冷风扑面而来，冻得他打了个冷战。
站在房檐下，望着外面出神了一会儿，先去厨房烧好了热水，然后才回院子里练剑。
过了一个时辰，姜榆醒了。
因为受伤，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练功，就多睡了一会儿。昨天太累了，回家洗完澡上床就睡着了。她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睡着总会做梦，醒来时头晕脑涨，很难受。
她拿上衣服便去浴室。
残阳洗完澡出来时，两人刚好碰上。
姜榆看着他歪七扭八的腰带，还有系错的扣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帮他弄好，“都这么大的人了，衣服还穿不好。”
残阳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很没注意嘛，下次不会了。”
“你是不是长个子了？”帮他整理好，姜榆突然问了一句。
明明之前看他还不太需要仰着头，怎么现在系个衣领边上的扣子都得翘脚了。
“不知道啊，或许吧。”
残阳其实也没觉得自己长高了，但他低头看见了姜榆的头顶，他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长高了。
他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姜榆的脑袋，“嘿嘿，小矮子。”
姜榆：“……”
——
不出意外地，残阳挨了顿胖揍。
坐马车去渊王府这一路，他都在拿冰袋敷脸。
烨王昨日住在渊王府，残阳得来这边找他。
而姜榆，没啥事，单纯就是想去厨房蹭饭。
没办法，谁叫孙叔的菜那么好吃呢。
孙师傅现在都习惯了，每天早上都单独给她准备一份，话也不多说，见到她直接就把饭放到桌子上，让她自己吃去。
一堆活没干呢，没时间理这个死丫头。
吃饱喝足，姜榆准备去找萧景渊。
毕竟是他的侍卫，每天来的时候去见他是应该的。
都快走到正殿了，她突然想起来渊王这个时辰一般都还没醒，他身子弱，还是让他多睡会儿。于是便改了主意，去大理寺看看。
韩大人这边，他昨日彻夜未眠，跟手下一起将李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排查了个遍。
从李二变异到现在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大部分人的印象都很模糊，调查起来十分棘手，韩大人只能将所有无法确认自己没有与李二接触过的人员名单全部记录在册，带回大理寺细细考量，再叫人去查他们在那段日子里都做过什么事情，见过什么人，并派人守在这些人家中附近，以防不测。
姜榆到的时候，韩大人刚找出一个重要的线索。
她看了看散落满地的本簿和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纸。
老头学的还挺快。
“看韩大人一脸倦色，定是忙了一整夜。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韩大人放下茶杯，起来时身子不稳，衙役在旁边扶着缓了一会儿，才道：“臣昨日派人连夜查了李二所有的亲戚朋友，排除了大部分能够确认自己在那段时间里没有见过李二的人。至于那些无法确定的，又派人再去详细调查，并将所调查的结果带回，学着姑娘的法子对比研究了一夜，终于找到了李二变异的前一天见过他的人。”
“谁？”
韩大人指了指被挂起来的那张白纸上重重描红的那一块：“他的表兄，李胜。”
姜榆翻了翻地上的本簿，“一夜之间便能将所有人的信息查的如此详尽，还做了排除，大人还真是厉害。”
如果按照最普通的办法一家一家敲门询问，且不说一夜之间能否查的如此全面，就这般大张旗鼓的做法，一定会引起幕后凶手的注意。
而韩大人不仅没有，甚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如此多的消息。
再想到上次去查人背景时也是这般。
老头不一般啊。
韩大人打了个哈哈，道：“大理寺有大理寺的查案之法，不方便向姑娘明说，还请姑娘谅解。”
行吧行吧。
姜榆也没再接着问，转移话题：“李胜人现在何处？”
“应还在家中，臣已派人在那边守着，不会出问题的。”
“大人何时派人去的？”
“昨夜子时。”
“一直是同一拨人守着还是定时换岗？”
韩大人不太知晓情况，看向高琅。
高琅道：“怕手下的人太过劳累而错过可疑之人，属下便安排人每隔一个时辰前去调换。”
姜榆皱眉：“上一岗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琅问身后的下属，得到的回答是——一直未归。
所有人当即神色一变。
“不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