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摸着淡淡夜色换好衣服出门时,羽子觉得自己病了,病的不轻。因为没有穿大衣,上午觉得很冷,而晚上却觉得很热。一抬头,看到的天上竟然挂着两个月亮。
大汗淋漓地走到爱林登公寓门口时,台阶都是两个,她分不清哪一级台阶是真的,哪一级台阶是自己的幻觉,跌跌撞撞地上了二楼,在家门口,她眼中的锁孔变成了六个,摸索半天,却怎么也没办法把钥匙插进去。
在里面的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猛然打开了门,羽子倚着门的虚弱身体失去了支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苏梅,苏梅…你怎么了?”方嫂眼疾手快,放下了手里的枪,赶快跑上前,和黎以枫一起扶起了羽子。
苏梅?羽子模糊的意识还是听到了这个方嫂的呼唤。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有识破我的身份?苏梅?苏梅是谁呢?羽子凌乱迷糊的意识缠绕着一片的凌乱。
她的额头抚上了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是黎以枫,“方嫂,思羽病了,烧得很厉害快,你下去叫车,我们送她去医院。”黎以枫焦急担忧的声音,让羽子觉得温暖甜蜜,如果这样在他怀抱里死去,也是幸福的。
等羽子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消毒水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味道,她知道他就在身边。
还和方嫂轻轻地讲话。“我和医生都检查过了,是受寒和伤口引起的高烧。身体上还有很多被踢打的淤痕…”方嫂顿了顿,“你是怎么回事?她肩上那么严重的伤口,都溃烂发炎了,你都不知道吗?”方嫂有些责怪的语气。
“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我也不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黎自责的声音,让羽子觉得心疼了。她还在一动不动,她还不想醒来,因为她还没有搞清楚,方嫂把她当成的“苏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工作细心些是必要的,但你不能疑神疑鬼啊,苏梅这孩子和我共事过几年,我不可能认错,看到她这个样子的一身伤,真让人心疼。”方嫂边说边瞧了瞧躺着的羽子,帮她掖了掖被子。包扎好的右肩伤口也觉得舒服多了。
她就这么装睡装晕,一边听方嫂和黎以枫絮絮叨叨地聊天,因为是在日方管控的医院,他们聊天很家常随意,羽子还是没有搞清楚苏梅的任何信息。
“你在这里盯着,我回去做点吃的带来。”方嫂带着黎以枫的钥匙回家了,干净安静的病房里,就剩下了黎以枫和羽子。
黎以枫把羽子额头上降温的冷毛巾拿下来,在水盆里洗了又重新放到她的额头上。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羽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头发。回忆着和羽子相识相遇的这一年多的时光和美好,还有爱意,是的,他心里是爱着羽子的。以前是觉得自己有阿媛,有婚姻,有对阿媛的坚守和责任,所以极力否认着这种感情,后来,房东太太的提醒和点滴的可疑之处,让他怀疑思羽的身份,以至于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弄成了一身的伤痕。
他就在床前看着羽子,像是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珍宝,好在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