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午夜前赶到了朱家庄,一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通讯员小陆长驻的联络点却没有人在,黎以枫点亮油灯,观察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窗明几净,一切正常,白瓷茶壶里新烧的开水还有余温,黎以枫有几分放下心来了,他猜测一定是思羽和方嫂找到‘了这里,一定是小陆带她们去安顿了,在这里等就好了,因为游击队的驻地为了安全起见,黎以枫也并不知道,与其在这暗夜里乱撞,不如在这里静下心来等小陆和思羽她们的消息。
残灯如豆,暗影摇曳,乡间的夜晚安静而漫长,再加上黎以枫对思羽的牵挂和担心,越觉得长夜漫漫,没有尽头。
他多么希望自己闭眼睁眼睛的功夫,天就会亮,每次听到外面微风吹过的声音,总是期待着是通讯员小陆回来的脚步,那样便可以得知思羽的消息了。但每一次总是失望。
还好,夏天的夜短,在黎以枫无数次的抬头后,窗外的天空终于开始在黑暗里微微泛蓝,蓝色越来越浓,黑色越来越淡,终于已是黎明。
黎以枫不想在静静地等,他想顺着四周走一走,也许能发现小陆和游击队的线索,可以打听到羽子的情况。
尽管是夏日的清晨,但太阳很快上来了,阳光毒辣辣的炙烤着周围的一切。在没有遮挡的田野里,甚是辛苦。
他转过一片农田,绕过树林,之后便是一片清浅的湖泊了。他远远听到有女子清脆的笑声传来,“是思羽!就是她”,黎以枫所有的疲劳、忧愁和焦虑都被这轻轻的笑声一扫而光。
他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撞过一片密密麻麻的芦苇荡,他看到了朱文和朱文身边乔装改扮过的“思羽”。
“思羽!”黎以枫激动兴奋地叫道,朝他们飞奔过来,恨不得马上把思羽抱着怀中,在他看来,能在这里夫妻团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走上前去,却发现很不对劲,经过乔装改扮,但是眼前的思羽神态言语,眼神通通不对,她不是思羽,但却又长相是一模一样!看到他的深情,朱文一脸诧异,“好久不见!黎同志!这位是苏梅同志,从延安来的。”朱文介绍到,但是黎以枫却更加混乱了,苏梅?延安?方嫂不是就把思羽也叫苏梅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眼前这个不是思羽,那她人在哪里呢?不安焦虑和牵挂又一次占据了黎以枫的心。
“朱文同志,我们上海的工作站和联络处遇到了危险,我们接到通知撤退到这里,毕竟这里有我们自己的武装,请问,你们有没有遇到撤退而来的别的同志?”黎以枫因为焦急不安,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朱文和苏梅看到黎以枫焦急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别的同志?我们刚起床从驻地过来,没听说。”朱文和苏梅对视了一眼后,一起回答道。
“我们去找找小陆,看他的联络点有没有。”朱文说。
“小陆不在,一夜未归,我在他的联络点等了整夜,我以为他带着思羽去找你们了。”黎以枫补充说。
“那我们分头找找,看是不是小陆把她安置在哪个老乡家里了。”朱文说,然后他又继续问到,“黎同志,你要找的人是谁?叫什么?大概长什么样子?我们好去找小陆,然后四处打听一下。”
“是我的妻,叫邱思羽。长得和这位苏梅同志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两个人会如此想像。”黎以枫回答说。
“和我一模一样?朱文,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要找的人和我一模一样?我没有听错吧?”苏梅喜极而泣,她这么强烈的表达和表情让黎以枫更是不明就里。
“是的!是的!那就一定是你的孪生妹妹,快走,我们赶快去找小陆,去找你妹妹。”朱文拉着苏梅跑去找人了,甚至顾不上和他说一声。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芦苇丛的那一边传来了小陆的声音,“苏梅同志,我们有一个女同志从上海转移撤退过来的,她的脚在路上被捕兽夹伤了,我把她安置在了周婶婶家,伤口处理过了,你过去看一下,给她上点药。”
听到思羽受伤了,苏梅和黎以枫迫不及待地赶去周婶婶家,但是,这个受伤的女子却会让她们大失所望,她不可能也不会是羽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