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玲还在喋喋不休,刘阳掏了掏耳朵,不置可否。
陈玲玲的担心固然有道理,但是作为刘阳,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恃强凌弱,尤其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人的,刘阳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的面前发生。
所以在陈玲玲孜孜不倦的教导之中,刘阳见缝插针,突然问道。
“你对我的关心我固然理解,但是那名选手呢?”
被刘阳一问,陈玲玲突然就停止了。
“那名选手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只不过因为自己不是被选择的人,所以就要心甘情愿的被人欺负,被人侮辱,被人踩在地上吗?”
刘阳的声音不大,甚至也没有太多的愤怒在里面。
他只是单纯的在提问,单纯的,提出自己的疑惑而已。
他或许有愤怒,但那是那愤怒却不是对陈玲玲的,因此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他只是不明白,陈玲玲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对这种明显的不公平视若无睹。
“诶,这就是我说的,你不明白的事情。”
陈玲玲叹了口气,缓缓的说起从前的故事。
“毕竟这是你第一年参加高校比武,所以有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参加了三年的高校比武,自然就会产生和我一样的疑问。”
“比如,为什么龙辰高中连着三年,都抽到了华岳高中作为对手。”
听到这里,刘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甚至在之前,了解到故事背后的阴谋的时候,都没能撼动他没有表情的脸。
“连续三年吗?”
“没错。”陈玲玲摊摊手,表达自己的无奈。
“这件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是什么设计精密的计划。”
“从一开始,洪城高中的野心就十分明显了。”
“为什么,是洪城高中呢?”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也就是刘阳不能相信的根源。
一个学校,究竟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左右每一场比赛的胜利,并且还能得到每一所学校的支持。
“如果你是始作俑者,你会让其他学校待在自己的头上吗?”
困惑着刘阳的问题,在陈玲玲这里却是顺理成章。
“不过如果硬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应该就是从洪城高中的风水榭开始。”
“风水榭吗?”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刘阳挑挑眉。
“在风水榭之前,洪城高中并没有表现出如此绝对的统治力。”
“听学长和老师们说,那个时候洪城高中虽然实力也很强,但是却做不到一直蝉联冠军。”
“蝉联冠军的事,就是从风水榭参赛开始的。”
刘阳注意到,陈玲玲在说到风水榭的时候,语气在无形之中变得柔软。
可是在刘阳的眼中,风水榭却是一切邪恶的根源。
如果,陈玲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
“就算是这样,也绝不可能成为我袖手旁观的理由。”
“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陈玲玲正要接着给刘阳解释,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逆着光,刘阳看不清那人的脸。
可是凭借直觉,刘阳却觉得那人没有恶意。
渐渐地,人影走近,刘阳才认出来,这人正是当时和米莉对战的,明乐高中高一的参赛选手。
“你是吗?你就叫刘阳吗?”
不同于在赛场上的表现,离开了比武场,这人竟然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少年。
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一个如此瘦弱的少年,身体里竟然蕴含着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刘阳点点头。“我就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少年明显变得十分激动。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在致谢的过程中,刘阳甚至听到了一丝哭腔。
“路见不平罢了,没什么好谢的。”
这是刘阳的真实想法,他出手相助,是因为他无法忍受这种不公。
可是对于弱者的回报,刘阳却没有太多的期待。
作为曾经在社会底层挣扎过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当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
他往往也失去了做一个好人的资格。
哪怕这个好人,仅仅需要做到常人的道德底线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你,我哥恐怕就要被那个人打死了,如果……”
刘阳叹了口气,说句实话,他着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而相对而言,陈玲玲就比他成熟的多了。
她走到那个少年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是妈妈一样,安慰着承受了太多的灵魂。
“既然明知道危险,你们又为什么会答应对方的要求呢?”
这种表演达成的前提,是参加比赛的双方都同意。
这也是刘阳一直想不通的点,洪城高中,是如何让那些被决定失败的高校服从他们的。
听到刘阳的提问,少年的抽泣停止了。
他突然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整张脸上都充满了愤怒。
“因为风家!因为那个风家的人!”
而随着少年的声音,陈玲玲安慰他的手落在了空中,表情突然呆滞。
看到这一幕,刘阳笑着继续提问。
“你说的那个风家的人,不会是那个风水榭吧。”
“就是他!”
咔嚓!刘阳听到了少女心破裂的声音。
他带着安慰的表情看向陈玲玲,表示自己理解她的悲痛,同时,继续探索自己好奇的领域。
“那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在比赛之前,那个叫风水榭的人提前找到了我们的学校的休息室。”
“他要求我们同意,在今天的比赛当中输给向远高中,否则……”
只见少年的声音越发低沉,他的拳头也攥的越发的紧。
“否则,他就会通过自己家族的势力,对你的家人造成伤害。”
刘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低沉又富有穿透力,像是恶魔的低语。
“没错……我爸爸工作的工厂就是由风家掌控的,他们甚至带来了我父亲的口信。”
少年的身形颤抖,像是在对抗着某种无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