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马家福酒家,老板马远青把他们安排在一间雅座里。
“黄经理,还是老三样吗?”马远青问黄蕊,看来蕊姐是这里的常客。
马远青又回过头来,招呼三顺子:“顺子,你可是稀客啊!王大头不来这里,你也不来,每次都是送货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马家福酒家一直是三顺子给他送海鲜,早就认识,只是在这里吃饭很少,三顺子当学徒,没那么多钱,也没有啥应酬。
“还是老三样!今天来瓶白的,店里最好的!”蕊姐爽快的告诉马远青。
等菜的功夫,马远青亲自拿着一瓶茅台进来,说:“店里最好的,有十多年了,看看行不行?”
“哎呀!都说马老板手里有好酒,果不其然,留下吧!让三顺子尝尝名酒!”蕊姐大方地答应了。
“知道黄经理生意兴隆,出手大方,一向豪爽,所以特意从家里地窖里翻找出来一瓶!”马远青恭维道。
“马老板真的是一张好嘴,快去准备老三样吧!让大厨多下点儿力气,把菜炒好。”
“好咧!”马远青顺手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出了房间。
三顺子喝了一口茶,说道:“蕊姐,刚才在舞厅你为啥不告诉警察真相呢?警察把他抓起来,他太欺负人了!”
“顺子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呐。他是蕊姐的生意伙伴,喝了酒,做出出格的举动来,蕊姐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被惊吓了,我要是如实告诉警察,把他抓起来,判个流氓罪,那他一生就完了,他家里还有老母亲和老婆孩子。姐不计较了,你也别放在心上!给人留条活路,心里图个自在宽松。”黄蕊显然已经对社会现象认识很深了,她不是个钻牛角的人。
回答完三顺子的提问,黄蕊抿了一口茶,又说:“人生漫长的很,有些事没必要纠缠其中。这次也怨我自己,没拒绝了他一再邀请,多亏了中途醒悟,要不结局可能难收拾了。哈哈,谁让姐姐长得漂亮呢?”
她半是自嘲半是玩笑说着,一张脸笑得像崖畔上的腊梅。
三顺子被蕊姐逗笑了,一口茶差点儿喷到对面的黄蕊身上。
他猛然觉得女人是个特殊的物种,她们的心思真的很丰富细腻,都说头发长见识短,三顺子并不认为是这样,比如蕊姐,她能在短时间内原谅了那个想占她便宜的人,就说明她的气度多么的非凡,胸怀是多么的宽阔。
如果是漂亮出众的女人,可能就有不一样的人生了,红楼梦和西游记里所说的自古红颜多薄命是真的吗?
三顺子从心里并不承认,眼前的蕊姐就是一位大美人,三顺子到现在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生怕自己所有的心事被她看了去。以蕊姐的行事方式会坎坷或悲惨吗?
在三顺子心里,赵菲妍也是位美女,学习那么好,马上就要高考了,应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上菜了!”马远青又是亲自端着几个菜上来,黄蕊一直照顾他的生意,而且从来不欠账,看到只有黄蕊和三顺子两人,所以马远青殷勤之至。如果今天黄蕊邀请的客人比较多,他是不会这样的,有眼色是做生意的基本功。
三顺子收回心里翻腾的心绪,静下心来欣赏眼前的几道菜。
说是老三样,实际上马老板又加了三道小菜,先上来的就是小菜。
苇河里的干炸白鲦鱼、金黄翠绿的黄豆芽拌菠菜、喷香筋道的卤牛肉,三个小菜用青花小碟盛放,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让人看了,急欲举箸品尝。
黄蕊打开酒,每人倒了满满一瓷杯,杯身青花缠枝,瓷质雪白,酒杯牛眼大小,正适合饮贵重茅台。
这时,马远青端来一盘子晶莹剔透的皮冻,这是老三样其中之一,这道菜也是马家楼的主打菜,用筷子夹起一块来,蘸上蒜汁料,颤颤巍巍入口,味道那个美啊!
筷子夹皮冻本来就是手腕硬功夫,力度适当才能一夹就起,否则连夹几次,没有夹住,吃的兴趣顿时大减,心生恼恨,若夹住而未入口,或掉在桌上或掉在地上,那更是狼狈难堪。
皮冻之所以成了马家福酒楼的招牌菜,不仅是因为品质好,还有一种一夹就能入口的成就感在里面。
闲言少叙。陆续又上了灌汤黄鱼、红烧大虾和夫妻肺片,黄蕊喜欢吃辣,马远青就做了她最喜欢的夫妻肺片。
黄蕊端起酒杯,启唇说道:“兄弟,菜上齐了,姐先敬你一杯。这一杯先谢谢你当年一巴掌打跑小偷之恩!”
三顺子第一次跟蕊姐喝酒,脸红心跳,手差一点儿把酒杯碰翻,在黄蕊双眼鼓励下,才饮下第一杯。
他虽然也跟着王大头到酒楼与生意伙伴喝过酒,因为自己是学徒,一般都是酒桌上少言寡语,眼睛里全是如何伺候好客人,今天成了主客,倒是有些不适应。
“蕊姐,客气了。能认识蕊姐是我三顺子的荣幸,我也从你身上学了不少社会知识和人生经验。”三顺子从心里佩服坐在对面的蕊姐。
“从我这里还能学到知识?哈哈!兄弟见笑了,别学坏喽!”又是一阵笑声起来,三顺子发现蕊姐特别喜欢笑,而且笑得毫无禁忌,尤其是在熟悉人面前。
三顺子学着蕊姐的样子,也端起酒杯说:“我也敬蕊姐一杯,希望蕊姐越来越美!”
黄蕊听了之后,笑得更响了。
“好好好!越来越美!姐姐心里真高兴。”
黄蕊用筷子夹起一块黄鱼,放在三顺子面前的碟子里。
劝道:“快吃,都凉了。”
“今天,姐姐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不知你乐意不乐意?”黄蕊止住笑声,脸上变得端庄起来。
“蕊姐你说,有需要我三顺子的,我甘心情愿帮你!”三顺子激动地说。
“这次不是打架。我是想拉你一起和我做生意。”黄蕊的语气加重了,眼睛盯着三顺子的眼睛。
三顺子的眼光似乎躲了一下,但快速地又把视线拉回到平视状态,他看到蕊姐的眼里全是渴望,溢满了真诚。
“行!”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我们先干一杯,我再详细给你说一下以后的打算。”
叮——酒杯相碰,发生清脆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