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璃午睡起床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瞧瞧自己带回来的小人儿怎么样了。
刚出竹屋的门,陆璃便看到自己那简单的午饭仍摆在院中的竹桌上,未曾动过。于是开口喊道:“路随。”见无人应,陆璃这才想起,先前自己去睡觉时,那小孩儿是去了书房的,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刚推开书房的门,陆璃便看到小孩儿趴在桌上,有那么一瞬,陆璃的心颤了颤,但未做他想。她开口叫到:“路随,起来了。”依旧是无人回应。陆璃突然就紧张起来,她将路随扶起来,便看到他深紫色的唇,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中毒了,看起来症状不轻。
陆璃无语了,她对药石一窍不通,偏偏这人儿还中毒了,这是什么孽缘。但这人如今情况危急,她实在不懂毒,便不知路随情况究竟如何。情急之下,她带着路随出了竹林,去找师父了。
陆璃此刻正暗暗庆幸,还好当初选的这地儿距师父那儿不远,一刻钟便到了。
还未进师父的门,陆璃便喊道:“师父,快救命。”
只见从屋内闪过一阵风,陆璃眼前便站着一位白发老头儿,开口道:“伤着哪了?”
陆璃回道:“他中毒了,可我不知是何毒,师父,帮个忙!”
这老头儿一听不是陆璃伤了,便打量起她身边扶着的人了,就是个小孩儿,至于吗?让他一个老头儿急成这样,骨头都快跑散架了,越想越气,开口道:“你喊什么喊,我老头儿还没聋呢,听的见。我病的时候你也不这样,如今就为个小屁孩儿竟开始喊为师了?”
陆璃不服地回嘴:“您那哪是病了,分明就是想吃五福庄的红烧肉,找个借口让我跑腿罢了。师父,快看病吧,看好了,我天天来给您送红烧肉。”
“得了吧,你每月能来给为师送一次就不错了,就你那性子,不指望你能日日送来。进来吧。”陆璃扶着路随跟着师父进了里屋。
老头儿和陆璃斗嘴的时候就观察了路随的情况,中毒不浅,一次解毒不可能,得慢慢养个一两年方可清除,只是······罢了,既然陆璃如此上心,他一个老头儿管那么多做甚,孩子长大了,让她去做选择,自己眼不见为净。
老头儿如实说了路随的情况,最后只是添了一句“这毒想解不难,只是需你月月以血入药,如此半年,再好生休养个一两年方可清除。想好了,为师去配药。”
陆璃想都没想便笑着对师父说了句:“师父快去配药吧,人是徒儿捡回来的,自是要负责。”
老头儿先以银针为主,护住路随心脉,清除了大部分的毒素,然后配了药,嘱咐了陆璃,便让她带着路随回去。临走还不忘叫陆璃记得按时送红烧肉,闻言,陆璃笑得无奈。这老头儿,就是个老顽童。
陆璃按着老头儿给的药方开始熬药,只是需以自己的血入药。虽然所需血不多,可陆璃向来是最怕疼的,自己磕了摔了到不喊疼,但一到这种刀割的时候就特别害怕。
她想自己怕不是上辈子欠他什么,这辈子不仅捡了他还要救他。也不知为何,师父问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回了。罢了罢了,越想越害怕。陆璃就那么直接给了自己手指一刀,看着血够了便起身包扎去了。
陆璃给路随喂下药的一刻钟后,路随醒了。他就那么看着陆璃,把陆璃的心都看毛了,方才淡淡地道了句谢。
陆璃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好了记得赶紧学会做饭,别说我不给你饭吃,虐待你,就是手艺差了点。”
路随看着她便笑了。陆璃第一次看到那么美好的笑容,竟然一下子笑到人心上去了。
陆璃想这人儿可一点也不像五六岁的样子,如此沉稳,颇显几分老气。
陆璃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一次她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让路随心中又多了几分谋算,也注定了他们一生无止境的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