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利益取舍
一墙之隔，他们的对话李皖皖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手心里全部是冷汗，直到这时候，她才觉得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将自己掐得非常痛，可是因为攥得太紧，她竟然连指头都伸不直，仍然紧紧攥着拳头。
她听到了顾辰的决定，也听到了他的选择，在利益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保护她。
这就足够了，不管前路，刀山火海，荆棘满途，她也要踏平山河。
所有人，都是资本市场的棋子，而她，是这场厮杀中唯一的牺牲者，那么下一次呢，被牺牲的人，又是谁，如果没有人背锅，顾辰会不会被资本市场无情的抛弃。
等顾辰离开，秦潇单独将李皖皖留下，有些话，必须要讲清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顾辰的助理？”
李皖皖神情凝重，似是而非的点头，除去以前的恩怨，回归最现实的问题。
“我是后援会的成员，也是顾辰最忠实的维护者。”
秦潇经历的事情多，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就把人情看的很淡，利益至上，任何事情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在金钱面前，一切都好谈。
“还不算笨，不枉费我选中你，这段时间，你在顾辰身边都做了什么？”
李皖皖一时语塞，秦潇不看重经过，她只在乎结果，如今顾辰因为自己发言被孟菲菲的粉丝围攻，足以将前面的付出抹杀。
“我做了…”
“你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现在给你机会，反而不说了，那我还帮你说，你在怼孟菲菲，怼她的粉丝，昨晚，又连夜发了个揭露孟菲菲的视频，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厉害，觉得自己站在正义的角度，去捍卫顾辰的利益，而我，应该给你涨工资，给你加薪，或者我这个位置也一并让给你，在你眼中，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只知道榨干顾辰，把他当做赚钱工具，从来不在乎他的感受，公司从上到下，全部都是废物。”
李皖皖极力辩解，她从来没有骂过公司，也没有抨击过公司，这一条罪名，她不认。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说过。”
秦潇目光扫过李皖皖的侧脸，不留情面的质问道。
“粉丝经常骂公司无能，骂公司没有人性，不懂得好好保护你们的偶像，现在，你也是公司的员工，你保护好他了吗？”
李皖皖心中悔恨，她一直在用最直接的方式保护顾辰，可是这种方式，只能压制矛盾，不能彻底消灭。
“我知道，我没有保护好他，说再多都是枉然，错了，就是错了。”
“你很聪明，懂得利用舆论，现在大部分的网友都在谴责孟菲菲，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孟菲菲是《梦回长安》的女一号，毁了她，等于毁了这部剧，六个亿的投资，片方不会不管，他们为了利益肯定会先保住孟菲菲，小姑娘，我告诉你，想要对付孟菲菲，不要轻易出手，既然出手，就必须找准时机，给她致命一击，你们现在的做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得不偿失，只会让孟菲菲更加嚣张。”
“其他的我都认，但我没有发过视频。”
“你到现在还站在发视频的人那边，这就是你的立场，在机场，你会跳出来澄清你和顾辰的关系，只要顾辰传出绯闻，你都会站出来手撕女方，此时此刻，你还在坚持你的观点，用你的价值观去判断事情的对错。”
李皖皖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很想说不是，但她说不出口，因为，她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嘴巴或许会说谎，可是行动不会，大家被蒙蔽是因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有人可以质疑和曲解，为什么不允许有人站出来还原真相，告诉大家孰是孰非，难道面对抹黑，一直保持沉默，才是对的。
看着发愣的李皖皖，秦潇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人们只想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所以，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利益受损，就要有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是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才选你在顾辰身边，一开始，我是想让顾辰牵制你，让你看清楚，什么是偶像光环，什么是粉丝行为，很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每件事的背后都有强大的利益牵扯，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你们做错了事情，只能由顾辰来买单，他现在为了你，不肯让步，等待他的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被换掉，二是资本撤资，你告诉我，应该如何抉择。”
顾辰为何这么傻，她情愿顾辰将她舍弃，本来就要人出来承担责任，舍弃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和立场，在这件事中，谁又敢说自己是真正的无辜，祸是她闯的，那就由她来解决，顾辰愿意为她承担风险，她也要为顾辰铲除目前的危机。
“我会找到发视频的人，让她站出来认错。”
“好，别让我失望。”
回到房间，李皖皖坐在玻璃窗前，想到来顾辰身边的初衷，她不怪秦潇利用她，反而证实秦潇对顾辰非常上心，探班的照片，不是秦潇找人拍的，还有孟菲菲，她虽然言语偏激，不按常理出牌，可是背后有红姐把控，她和秦潇属于同一类人，聪明圆滑，利益驱使，不会在此时于顾辰作对。
现在所有嫌疑人，都解除嫌疑，那么，那些谣言，是谁在散播，那些照片，又是谁在偷拍？好像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突然断了，这时，李皖皖的电话响起。
“喂，查到了吗？”
会长查到发视频的人，立马打电话给李皖皖。
“查到了，是上次和你一起去探班的大学生，她叫许悦，是后援会管理员小妖的表妹，我问了小妖，她并不知情，许悦拿了她的电脑，偷偷上传的视频。”
“她是哪里人，还在本市吗？”
“在，我发她的电话号码给你。”
“好的，谢谢会长。”
放下电话，李皖皖给许悦发了信息，以送签名照为饵，约她在剧组附近的奶茶店见面。
见面时，许悦戴着眼镜，一副学生打扮，她的手上戴着顾辰代言的银色手链，就连手机壳也是顾辰的照片，李皖皖看到后，觉得莫名的亲切，她大学的时期，也追寻顾辰的脚步，去买同款代言的产品。
“许悦，你好，我是李皖皖，上次粉丝探班我们在车上说过话。”
许悦有些腼腆，她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你是后援会的组长。”
李皖皖拿出顾辰的签名照，放在桌子上，立刻吸引了许悦的视线，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签名照片，好像看到了顾辰的真人一样。
“这是顾辰的签名，送给你。”
许悦一脸兴奋，将签名照小心翼翼的收到包里，她要拿回去珍藏起来，天天拿出来观赏。
“谢谢姐姐，能拿到哥哥的亲笔签名，我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看着天真无邪的许悦，李皖皖犹豫的问道。
“许悦，你喜欢顾辰几年了？”
许悦掰着手指头，一年一年的算。
“从高中开始，六年了，我不是本地人，就是为了哥哥，特意考到这个城市，那次粉丝探班，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哥哥，他真的好高，好有礼貌，表姐说的对，有哥哥在的城市，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味道，姐姐，我好羡慕你呀，可以天天和哥哥在一起，我也想当哥哥助理，不要工资，只要能见到他就行。”
李皖皖感触颇深，在许悦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经她也会因为远远的看到顾辰，兴奋的一整晚睡不着觉，稍微离他近一点，都会忍不住沾沾自喜，傻笑好几天，喜欢真的藏不住，就算用语言掩饰，也会在不经意间，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
“看到你，就像到了我自己，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懂得你现在的心情。”
许悦知道李皖皖是顾辰的助理，她有点期待，有点贪心，试探的问道。
“姐姐，我很乖，话不多，你可以带我，去见顾辰哥哥吗？”
这种请求是人之常情，换位思考，她也会抓住任何，去见顾辰的机会。
“好呀，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说真话，我就带你去见顾辰。”
“嗯，什么问题？”
“昨晚孟菲菲的视频，是你表姐发到网上的吗？”
许悦收起笑脸，目光闪躲。
“啊，不，不是，姐姐，我不知道。”
“许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昨晚是谁把视频传到网上的？”
许悦开始犹豫，口齿含糊的说道。
“是，是我，不关表姐的事，我在网上看到孟菲菲的粉丝逼哥哥道歉，可是哥哥没有错，凭什么道歉，我就是要让网友看清楚孟菲菲的真实面目，她才应该向哥哥道歉。”
李皖皖拿起眼前的两杯奶茶，放一杯在许悦面前。
“许悦，我当时说过，不要将视频发出去，你为什么不听，还用你表姐的账号发视频，这种行为，会让你的表姐被后援会除名。”
许悦有些慌张，心虚的看着李皖皖。
“与我表姐无关，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把我表姐赶出后援会，她真的很喜欢顾辰哥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偷用你表姐的账号发视频。”
许悦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自然没有太深的心机。
“我说实话，我都告诉你，开始我用自己的账号发，下有人给我留言，说我的账号没有影响力，孟菲菲的恶行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我才偷拿表姐的账号，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要开除她。”
李皖皖听后，让许悦将那条留言拿给她看，是一个新注册的小号，点进去首页空白，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一刻，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有人一直在背后伺机而动，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