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漆黑的牢房大门被看守刑狱堂的外门弟子打开,一个男人破布般被甩了进来,紧接着牢门又牢牢关死,来人丝毫不介意那地上那人满身的伤痕和逐渐微弱的呼吸。
······
“唔~”仿佛过了一个纪元那么久,张久川恢复了意识。
“我没死,不对,我被打成那样身上怎么一点也不疼?”
不远处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道:“笑死,你都被人打死了,哪还能感觉疼?”
张久川闻声艰难的睁开双眼,入眼的是脚下浩瀚的海和远处直插云霄的山峦。
那个戏谑的声音再次嘲讽道:“你这小子是被打傻了吗?还是爷,劫地府就救了个傻子?”
恍惚间记忆如洪流般撞入张久川的脑海,他本是赴京探花,被一伙难民打劫,却不想机缘巧合误入仙门,奈何天资不足,只能当一个最下贱的杂役弟子,被杂役的大弟子呼来喝去,辛辛苦苦的干了几个月,终于换到了修炼的材料,却又被一众老弟子强抢,抢,成了“出头鸟”,殴打重伤,投入刑狱堂。
“被一群和凡人一般的土鸡野狗打成这样,也配当爷的传人?”
张久川四下打量发现,说话的好像是面前的大山。惊诧对着大山道:“山前辈,不知这里是哪里?我真的死了吗?”
“这里是山海界,你还不算死”
张久川松了口气,伸手想要拍一下自己的胸口却拍了个空。“这这这···”
“正常现象啊,哈哈,别紧张,你现在只是一缕魂体,你的肉体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嗯快死了哈~哈~哈哈”大山贱兮兮道。
快死了?别紧张?正常?张久川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绪飘远;不久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本该搂着几位美娇娥过着紧凑且湿润的生活,却误入仙门,丢掉了性命。
“这就是仙人世界的面目吗,弱肉抢食”浓浓的不甘和怨念弥漫在张久川脑海,这个吃人的世界,只有弱小是最大的罪过。
“怎么了小子,这就颓废了,那你还修什么仙?”大山打趣道。
“我这都快死了,还能怎样,莫非~~前辈能救我性命?”张久川猛然恍悟,既然对方能把自己的魂体带到这个空间铁定不是为了打趣自己,应该是有法子帮助自己。
“还请前辈,救小子一命,”张久川魂体跪在空中拜道。
“这你倒是不必担心,你和爷有莫大机缘,救你也是在帮爷自己,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大山语气一正,又道“另外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这套功法给你”
~唰~两道流光飞向张久川,前面的是一卷古朴的兽皮卷,后面的则是一道土黄色的能量。两道流光接连贯入张久川脑海。
脑海里传来一阵阵撕裂和胀痛,张久川的魂体直接也失去了意识。
“唉,刚才爷的力气是不是用大了?咳咳,怎么能怪爷呢,分明是这个小家伙太弱了,应该不会出事吧···”某山无良道。
张久川;···
仿佛下坠落了许久,终于神魂重归肉体。
“嘶”张久川猛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四周,通过牢门上仅存的小窗口投来的光,四面是是密不透风的石墙,墙壁和地面沾满了各种暗黑色的痕迹。
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不禁疼的倒出一口凉气不由得闭上眼睛。骨骼脏腑具裂痛彻心扉,经脉也传来一阵阵撕裂。
这时识海涌出一股土黄色的能量,涌向全身,全身伤口都暖洋洋的,渐渐开始愈合。全身传出霹雳啪啦声响,体表也排出了少量的灰黑杂质。
然而这才是是刚刚开始。在某无良山的疏忽下,土黄色的能量如决堤的江水般不断贯入张久川的全身。
张久川渐渐感觉不对,经脉,血肉之中的土黄色能量冗积的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如气球一般涨成了个大“胖子”。
“艹,这是不对劲啊,啊~~啊”张久川痛苦的惨叫响彻整个牢房。
“嘭~嘭~嘭”几处身体薄弱处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爆裂而开,大股的能量不断涌出。张久川痛苦的几欲昏厥。
“小子,别昏过去,神魂破裂就救不回来了,快按照我给你的山海观想决运行灵气,一鼓作气直接淬体”
张久川内心毫无波澜,果然是这不靠谱的山前辈。
强忍着身体涨开的剧痛,沉下心神,翻看脑海中的发光的兽皮卷,按照上面的运气路线,集中注意力牵引着一小股灵气在破裂的经脉流动。
兽皮上的功法叫山海观想决,修炼者按照远古大山灵脉的分布,对应着冲击人体经脉穴位,以我之身,塑巍巍山峦。体法双修,若能功法大成,甚至能自成一方小天地。极为强悍。
此法不求天资左悦,但求心性。此法逆天但是逆天的代价同样也是巨大的。
人身上穴位经脉本就不是很结实,还有死穴36,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销。若炼此功法晋级率不过小半成,颇具上古神魔作死的风范。
此时张久川只能拼命的运行灵气,渐渐的他所能牵引的灵气越来愈多,身上薄弱处的破裂慢慢减缓。
经脉也在这次意外中拓宽了许多,甚至不堪入目的天资也精进了不少。
小半成的生还率,我张久川赌了,富贵险中求不是嘛?得此机缘能重新存活于世,哪怕只有小半成的生的希望张久川也会拼尽全力去珍惜。
只有死去过,才能珍惜生的不易。
张久川仔细琢磨了一番功法的淬体一层,缓慢的牵引着识海里的灵气冲向气海穴。疯魔一般的冲碎丹田再反复捶打重塑。
寻常修炼之法不过是慢慢聚集灵气,扩张丹田容量,因此先天的丹田容量便决定了很大一部分的修炼天赋。
剧烈的疼痛不断冲刷张久川的全身,他几欲昏厥,但他都在一声声剧烈的嘶吼中挺了过来,往复破碎的丹田宽广的宛若巨大的湖泊。
张久川的身体也步入了极限,然而重生的他并不就此满足借着流出的能量没有直接淬体而是继续破碎丹田,他要变强,他不想死。只有变强才能真正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
“他这股不要命的劲头和那个人真的是一摸一样啊,有趣,越来越有趣了,哈哈”
山海界内,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躺在山上透着几分欣喜道。如果张久川在这儿就会明白,这货就是那个坑死他不偿命的山前辈。
看了片刻之后却又一改之前的玩味,表情极为复杂。三分欣喜,三分回忆,带着四分惆怅。
“挺住这第一关又能怎么样,失败八个轮回了,以后的只会越来越痛苦,那个人毕竟只有一个啊”说罢阴柔男子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大山走去,消失不见。
·····
···牢狱的深夜格外安静,此起彼伏的鼾声、鼠蚁的爬窜和夜晚知了的鸣叫都显得格外突兀。
“啊~~~~~啊~~啊~~啊”
突入其来的惨叫在牢狱里传出好远打破了这一丝宁静,一众犯人习以为常,骂骂咧咧的用背角,捂住了耳朵继续睡死过去。
几个看守刑狱堂的弟子满是不情愿的拎起鞭子和阴阳棍,前去查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叨扰他大爷的美梦。
一行人来到关押张久川的小黑屋,打开门往里一瞧,好家伙,这都不用打了,这人肿的和球似的,遍体鳞伤血还呲呲的流极度虚弱,叫唤的倒是很响,颇有几分回光返照的感觉。
弟子甲上前踢了踢,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个傻子,几日前,那个杂役的何丧彪按例收取保护费,这傻子宁死不交,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这都好几天没人管了,还没死”
弟子乙接道:“活该,谁人不知,那杂役何丧彪与我们刑狱堂大师兄安伟峰交好,说不好还是咱们未来的师弟,每隔几个月还拿大量的修炼物资送孝敬我们。”
弟子甲又道:“可不是吗,谁能和灵石丹药过不去呢?这傻子就让他死在这儿吧,反正在这凡人和牲畜也没什么差别哈哈哈”
“哈哈哈,道友言之有理”几人相视一笑,对此习以为常。
一人上前扯下张久川身上一块破布,塞进张久川嘴里,便草草了事。
一众人锁门转身离去。
······
ps:张久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