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东回来,一路飞机、汽车坐的人头晕脑胀。他不舍休息,用了两天时间赶制出此时的成果。只为了她打开,看到后的那一抹笑容。
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热恋,一个人的热恋。
“周末有什么安排?”
“吃饭、睡觉算安排吗?”阎景畅依旧把玩着小葫芦,“这算什么工艺呢?”
“木板烫画。”杨明朗笑着回答,抬手挠了挠额头,“儿童主题乐园…要不要去?”
“太热了,不想去。”阎景畅摇头,随后又皱眉询问,“烫画?是不是需要加热?”
一丝失望滑过杨明朗的眼底,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抛开繁杂的心思,笑容依旧,“又叫烙画艺术。”
看对方依然紧锁眉头,他温和解释,“简单的说就是用烙铁在物体上熨出烙痕作画。”
“是不是需要提前画上手稿?”
“是的,早期的烫画是在木板上,后来人们在葫芦上作画。这种作画方式能将画与葫芦融为一体,能够很好地保存、收藏。”
“那是不是能卖不少钱?”某人眼光晶亮起来。
“有一定的艺术价值。”杨明朗一笑,“怎么?想卖了它?”
阎景畅笑的顽皮,“能在市中心换个房子的话就卖。”
“那你赚到了。”
阎景畅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说笑,能换房子的礼物,绝非君子之交。
“你对这个倒是感兴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杨明朗问的破有深意。
“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也是有艺术细胞的呢?”阎景畅笑着调侃。
“我是说这个。”对方举起一本杂志。
xx男性专科医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阎景畅几滴大汗流下,上前去抢书,“路过医院时一个漂亮姐姐开云在线登陆入口送的……”
脚下一个踉跄,跟沙发上的人扑个满怀。隔着一层薄衫杨明朗能真实的感受到来自她的柔软。依旧是只有她才有的馨香,沁人心湖,荡人心湖。
什么情况?阎景畅完全被眼前的状况吓蒙。一双大眼睛距他高挺的鼻尖只一公分的距离。努力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这个男人微笑着的样子竟如此美好。
杨明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无处安放的手就势枕在了头下,“有没有后悔当初拒绝了我?”他终是笑着打断上方出神的某人。
他爱极了来自她的碰触,每一次都能激发他来自灵魂深处的欲望。其实他想要的更多,拥抱、接吻、甚至…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又将一败涂地。
被提醒的人慌忙坐起身,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胡乱喝下。
杨明朗调整坐姿,拿过一旁的靠枕不动声色地掩饰来自下体的燥热,老实说他是真佩服自己的那一丝理智。早晚有一天,他没被她宣判定刑,就已被自己那该死的理智粉身碎骨。
阎景畅一直在研究这个男人,成熟内敛又不失风趣,剑眉深眸却不失温和。这一晃半个多月未见,他似乎参与了户外工作,被晒成的深麦色的肤色能够证明她的猜想。可那丝毫不影响他不凡的气质,尤其眼角边醒目的小黑痣更添几分温存。
她想,如果她尚青春靓丽,如果她没有过往牵绊,如果她依旧相信爱情。她一定会告诉他,我是喜欢你的。
但,她没有如果。当一切回归原位,就像电影里的导演喊停。一切都是梦,醒来才是生活。
“拒绝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阎景畅起身离开,只留下一脸神伤的男人。
那天晚上杨明朗冲了澡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看了半小时依旧感觉沉闷,单手覆了覆眼睑,终是拿起手机下楼。
即将关门的那刻听到佟姨追问,“这么晚了还出去?”
他浅浅一笑,“有事儿需要处理,您先睡吧。”
人已经驱车离开,只留佟姨哀叹一声,“这孩子什么事都放心里。”
车子来到一家酒吧停下,杨明朗径直走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
“好长时间没来了!”酒保和他打招呼。
“最近有点忙。”他笑着应和,“伏特加,谢谢。”
“嘿!不是说不来吗?”身旁已经微醺的陈逸和他打招呼。
杨明朗瞥他一眼,“怕你爬回家。”
“这个不用你操心。”某人向后一指,“看见没,一个连的人排队等着送我。”
杨明朗看了看他身后那一群红男绿女,嗤之以鼻。这时酒保递上他的酒,不须臾仰头喝下,“再来一杯,谢谢。”
“你这不是为我而来啊。”陈逸一脸坏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到他借酒消愁。
“太高估自己小心受伤。”他抹了把嘴鼻。
“这话是说给你自己的吧。”陈逸自小和他一起长大,杨明朗就像一座不能逾越的山,无论是学业、事业他总能优于旁人。那一种自骨子里流露的自信和坦然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多年来他只能望其项背,他羡慕他的优雅从容,但他从不嫉妒,只因杨明朗这个人坦荡爽朗的个性令人无法生厌。
杨明朗苦涩地笑了笑,接过酒保递过来的第二杯一饮而进。她是何其残忍,轻描淡写的一句“拒绝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就将他打入地狱。“再来一杯,谢谢。”
“我觉得吧这阎老师是不错,但你也得量力而行,实在拿不下就换一个。姓阎的不多,可老师不满大街都是。”
他该拿她怎样?为了能理所应当的站在她面前,他几乎低到尘埃里。可她拂一拂衣袖便将他彻底摧毁。又一仰头,第三杯下肚。
陈逸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心情不好,想制止却已为时已晚,“哎!哎!这种喝法可不是你能做出来的啊。”他的自律能力绝非旁人所能及的,这一点陈逸一直坚信。
“我能做什么?祈求吗?”杨明朗低声呢喃,“如果可以,我愿意做。”
陈逸为他的话动容,所谓爱情能饶过谁,骄傲如杨明朗依然难逃它的魔咒。
第二天一起床杨明朗头疼欲裂,洗了个凉水澡感觉稍有缓和。开车来到工作室与迎面走来的张倩打过招呼,看到对方手中的人事资料。
“找到合适的人了?”他问。
“呃…美院开云(中国)那几个应届生,画工不错且悟性也高,只是没有经验,恐怕老黄要费一些功夫了。”张倩据实以报。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八层,杨明朗点头,走出电梯门口又折回,“给你开云(中国)个人,上午你联系一下。”
“好的!”
上午十点,张倩挂断电话呆愣一分钟。这是位什么人物?没有经验、没有学历、甚至都没正儿八经的学过美术,老板给出的条件是,上八下五、中午管饭、周末双休、且暑期兼职。
她好歹也算跟随老板数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吧。这几年下来,加班是常态,出差是家常,可她何曾享受过如此这般的待遇?
最可气的是,当她把这一系列的优待讲给对方时,对方只平淡说一句,“我考虑考虑吧。”
张倩心说,以老板的挑剔眼光,这位不是藏在民间的哪位大家,就是被世俗埋没的艺术新星。
一番研究无果,张倩简直要被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逼疯,只听得她一声长啸,“阎景畅!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在自家阳台浇花的阎景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可能是空调开的太低,拿起遥控器调了两度上去。看到茶几上的手机,正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接听,听筒内传来一个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怎么样?要不要来试一试?”
阎景畅面露难色,“我这门外汉去了恐怕也创造不出什么价值。”
对方笑着回道,“不需你创造价值,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懂。”
“相信我,你能胜任。并且,你一定会喜欢。”
“可是…“
“只是兼职,暑期过后去留你自己决定。还有…你就当帮帮忙,我这边好几个项目需要跟进,实在缺人手。“
阎景畅想说自己去了不添乱就不错了,能帮什么忙?正犹豫着对方又抛出诱惑,“有空调可以吹、有工资可以拿,总比在家一个人发霉来的有意义。”
“好吧,我试试。”阎景畅果断答应。既能省钱又能赚钱的买卖谁不做?
其实抛开钱的因素,她对杨明朗口中的手工艺品还是很有兴趣的。如今真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去探索一番着实可惜。
至于其他……
阎景畅抓了抓头发,不要深究!
这一边杨明朗挂断电话,以手撑额,这个姿势保持半分钟,然后嘴边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
张倩进来上交报表时正巧碰到老板那蛊惑人心的笑容不禁扼腕叹息,大男人,要不要这么魅惑?简直是对女性朋友的挑战,饶是定力已修炼至顶级的她恐怕也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