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见家长”异常的顺利,恰逢阎景洋休班回家,可以想象整个过程会有多活络。最后因为某人的表现优异还被阎妈妈热情留宿。阎景畅试图阻止,却也是徒劳。
没办法,当事人爽快答应,她总不能说不让住的吧!
晚饭过后阎景畅担心他的屋子会冷,抱了一床新被子送去。敲门进屋时看到他正专心翻着床头柜上的那本已经破旧不堪的相册。
“阎老师小时候看起来更可爱。”翻看相册的人不禁调侃。
阎景畅笑着坐下,也随着他的翻阅看了几张早已泛黄的老照片。说起来她从来没有一张学龄前的照片,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这么奢侈。后来的照片都是上学时学校组织统一拍摄的,大部分都是学生们与老师、校长排排坐只能看到一个小脑袋的那种。
终于翻到一张她的全身照,照片上亭亭玉立的女孩留着一个可爱的娃娃头,笑的温婉羞涩。“我喜欢这张。”杨明朗毫无征兆地笑着说道。
阎景畅低头看去,这是一张被她藏在枕头底下很多年的照片。某种意义上讲,这张照片曾经是她努力生活的动力。只因…那个站在她身侧同样笑的阳光的男孩。
那是她与赵冠初第一次更是唯一的一次合照。她至今都记得,那天他才下了体育课满头大汗地跑到她面前拉着她走向摄影师。照片一式两份,但是妈妈只能支付学校要求统一拍摄的合影照费用。所以…这张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赵冠初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你喜欢?”她笑的温婉。
对方点头。
阎景畅笑着起身在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剪刀,毫无犹豫地自中间剪开,“送你了。”波澜不惊,如同剪了一张废报纸。
杨明朗笑着接下,在照片上轻浅一吻,随即躺倒在床上叹息,“这慢慢的寂寞长夜,也就只有她陪我了!”
阎景畅笑着拍打床上如孩童般的英俊男人,“起来下,我给你换一床新被子。”
“不要!”对方埋头嗅了嗅身下的那一床,“我就要这一床。”
阎景畅皱眉,起身将新被子铺好,“这个被子会冷。”
“这被子有你的味道。”
她的味道?阎景畅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毛衣,什么味?完全闻不到。
杨明朗被她的举动逗笑,起身坐正伸手将她的手腕引到自己胸前,拦腰环住眼前的女孩,淡淡地馨香沁人心脾,不禁深深地埋入她温暖的心怀索取更多温馨。
“景畅…”男人轻声呢喃。
“嗯?”被点名字的人笑着抚上他黑亮的头发。
“景畅…”
“干嘛?”阎景畅笑着向后退了半步,“怎么不说话?”
对方紧了紧手臂的力道,距离再次被拉近,“谢谢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温暖你、救赎我。
阎景畅不禁莞尔,什么逻辑?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显摆他的宽容与大度好让她无地自容。其实…她也不是个吝啬的人,于是她双手捧起他英俊的脸,送上自己嫣红柔软的双唇。
“对不起啊,我敲门了…”站在门口处的阎景洋捂着眼睛。
被打扰的两人完全一副从容淡定,“有事?”阎景畅率先开口。
对方努力思考,她竟忘记了!
阎景畅没好气地推她出屋,门被关上的前一秒终于想起,“杨总明天回市里我能不能搭个车。”
“不能!”阎景畅低吼,用力甩上房门。再转身时看到坐在床沿上一直温和浅笑的男人,心跳还因刚才的主动“献吻”而仍然悸动着。
清了清嗓子,“你…早点休息吧!”
对方点头微笑,“好的!”
呃…还应该说点什么?“晚安!”
对方微笑点头,“好的!”
阎景畅夺门而逃。
杨明朗枕着手臂斜躺在有她的味道的床上,瞟了一眼垃圾桶内被她顺手丢弃的另一半照片。心情如这无声的夜晚恰如其分的好。
翌日一早,阎景洋随杨明朗的车一起离开。幼儿园早已经开学,阎景畅向老太太请了半个月的假。父亲在医院又观察了十多天才出院。等家里的一切事宜全部打点好,阎景畅终于准备启程回市里。
临行前的一晚除了景洋不在,一家人围坐一桌吃火锅。弟弟景桓夹了一大柱羊肉给她,“姐,你多吃肉,太瘦不好看。”
“谢谢。”阎景畅低头吃肉,这样的氛围没有景洋热场多少令人尴尬。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景桓眼眶微红,“姐,谢谢你从小的疼爱和包容。以后换我疼你…”二十大几的小伙子说到动情处已经泣不成声。
阎景畅笑着摇头,眼泪顺势而下。十年的怨和恨只在亲人的一句“谢谢”溃不成军。这世间最美的事情莫过于放下仇恨还自己一片清净的心田,而此时阎景畅决定那样做。
第二天阎景畅收拾好行李准备去车站坐车,一开门看到斜靠在车门的人不免微讶。对方倒是很从容地与她微笑打招呼,“我送你吧。”说着接过她的行李放至后备箱,随即打开副驾的车门笑着挑眉,“景桓被我收买了。”意思是她只能听天命。
阎景畅扯了扯嘴角,不须臾大方上车。老实说再次见到赵冠初是有些意外,但绝不包括更多情绪。
“幼儿园的工作很累吧?”赵冠初打开话题。
“还好,习惯了。”阎景畅回答。
一阵沉默,对方再次开口,“我直接给你送市里去吧!”显然开车的人在没话找话。
阎景畅笑着摇头,“不用麻烦,我与人约好了。”
赵冠初轻咳一声,“是上次…在超市口跟你一起的人吗?”
阎景畅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良久对方低声询问,“男朋友吗?”
“嗯!”不假思索,随即微笑着补充,“也可能是…今后相伴一生的人。”
赵冠初涩然一笑,眼神暗淡了些,车子开至公交汽车站停下都没再说什么。只在阎景畅下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淡淡说一句,“景畅,祝你幸福。”
“谢谢!”女孩笑的温婉,关门走进车站。
买好了车票、过了安检坐上长途汽车,阎景畅拿手机发了一条微信,[十一点半东站接我。]然后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那头收到微信的人抚眉微笑,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要回来了,天大的事情也要靠边排队。于是按下座机内线,“张倩,中午的饭局帮我安排明天吧,今天临时有事。”
阎景畅才走出汽车站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倚靠车门姿态悠闲的男人。拉起行李箱刚欲上前打招呼,恰逢一位相貌颇为俊美的外国帅哥手拿地图打探意式风情街的位置。她耐心指引一番后外国帅哥则以大大的拥抱相送,事情才算完美告终。
再次微笑着走近全程环抱双臂看好戏的杨明朗时,对方接过行李笑着递上一个牛皮纸袋,“看来阎老师的魅力不分国界啊。”语气略带酸味。
接过纸袋的人挑挑眉笑着打开,“怎么知道我饿了?”拿出一个炸糕一口咬下。
“小心烫。”对方的提醒已经晚了一步。
阎景畅被烫的以手扇风,“好烫…好烫…”
杨明朗笑着扶正某人的脸,附身朝她轻轻吹气。阎景畅感觉一缕缕夹杂着幽香的凉意扑打在自己滚烫的双唇上,舒服至极。
“谢谢!”某人仰着头咧嘴傻笑。
那一刻,杨明朗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激荡,就势低头吻下那久违的双唇。那鲜亮的红唇、那温婉的笑容是他此生都无法割舍的诱惑,他甘愿臣服。
“疼…”阎景畅终于忍不住的打断,事实上她也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氛围,只是这被烫过的地方碰触到他温热的双唇的确疼的厉害。
被迫分开的人笑着摇头,终是不舍的放开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