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冬遇鹿

　　虞城算不上冬暖夏凉，毕竟每次寒假领成绩报告单的时候都是大雪天，气温恨不得零下两位数，能出门都算是对学校爱得深沉。

　　在虞城的三所初中里，属十九中风评最不好。作为虞城唯一一所公立初中，十九中也就人多这一个优势了，一提学生打/架/斗/殴，路人第一反应就是十九中的学生又闹事了。

　　沈知瑶在水蓝色羽绒服下又裹了秋装校服，墨蓝的校服领子立着，遮住了下巴尖。

　　“知瑶！知瑶——”

　　听到身后有人喊，刚踏进校门的沈知瑶缓缓转身，生怕转得快了会带着冷风。

　　同班的苏溪刚过斑马线，兴冲冲地挥了挥手，快步朝沈知瑶奔了过来。

　　一个晃眼，沈知瑶瞄到校门口马路对面三五个捧着饭团边吃边笑的男生中，有一个分外眼熟。再要细看的时候，苏溪已经跑进校门，一把捞过沈知瑶往教学楼冲。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跑着脸会冷的。”沈知瑶被带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再回头去瞧时，马路对面已经空空如也，校门附近也没有学生来往，估摸着又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这都八点半了，再像你一样慢悠悠挪过去，他们成绩单都拿好准备回家了，你是不怕的，我怕方姐又要叨叨我了。”苏溪撇撇嘴，脚下踢着路上的碎石子。

　　“去得早也要被叨叨，去得晚也要被叨叨，晚点去还能少听两句。”

　　嘴上这么说着，沈知瑶还是被苏溪拖着快步往教学楼走。

　　二人刚进教室坐下，班主任方莹就抱着一摞纸走了进来。

　　其实各科成绩以及总分年级排名早两天就发送到了各位家长手机里，短信里甚至细到每科年级排名和平均分，今天来学校只是领个“优秀班干部”、“三好学生”之类的荣誉证书罢了。

　　瞧着学生们无精打采，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方莹微微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讲台上，“好了，一次的考试决定不了什么，年级排名也只是个参考，让大家知道自己现在处在哪个区间。”

　　“况且这个排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咱们沈知瑶同学这次就冲进了年级前三，下一次说不准就是年级第一了，这都是有可能的。”方莹干脆举了个例子，试图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

　　借着课桌左上角高高一摞书的遮挡准备补觉的沈知瑶猛然听到自己名字，抬头瞧了眼讲台上的班主任，扯着嘴角一笑以示回应，而后继续趴回桌上。

　　“但是我要说的是，这次可以当过去式，但你要想冲虞高或者七中的话，下学期以及之后的每一次大考都要重视起来——毕竟报考资格是以下学期期末考、初三上学期期末考以及初三下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排名综合测评的。”

　　“不过大家也别泄气，按着之前的比例来说，咱们学校年级前百分之四十都有机会报名。”

　　……

　　方莹又讲了许多，苏溪听着也犯了困，往沈知瑶手里塞了个暖手宝，自己双手插袖子里当枕头靠在桌上。

　　“顾恒说，他们班的赵泉凝跟你一样的分，但是人家在一班，咱们是十一班，排名表上她占你便宜，给你挤到第三行去了，然后第一是二班的班长。”苏溪挪了过来，悄声同沈知瑶说着最新消息，而后也不管她的反应，又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