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了,贝洚线渐渐模糊。四肢仿佛了失去知觉倒向了地面。
黑暗中
贝洚蜷缩成一团,试图在黑暗中乞求一丝温度来。寂然的黑暗并没有回应他,默默地侵蚀他的感知。
无声无息,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贝洚的意识在黑暗中消逝着,渐渐地,贝洚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
“我要死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在这个黑暗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贝洚对自己的死去很平淡,没有产生害怕、恐惧、惶恐等情绪。就像是生活中发生的小事,心中只有平淡。
一束刺眼的光划碎了黑暗空间,贝洚对身处的空间感知从黑暗色变成了白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贝洚发现自己的意识不再消逝也没有恢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醒了,徳。”
贝洚视线模糊不清,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才提神看清眼前的事物。
“手术台的聚光灯?我又上医院了。”
刺眼的灯光让贝洚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一阵又一阵的疲惫感侵袭着贝洚的心神。眼前又变黑了,贝洚又失去了意识。
三月的阳光暖入人心,化去昔日残余的寒冷。春意弥漫在世界的每个地方,医院也不例外。
贝洚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人一动也不动,像个植物人一样,身上毫无生气。
“医生,怎么样?”
“病人的病情很不好,按我们这边的医疗技术也是治标不治本,建议去大城市看看……”
……
走廊上医生与伦明交谈完后便转身离去,伦明推开门进入病房。
伦明看到贝洚醒来,从病床柜子上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说道
“贝洚,你又犯病了。早就劝你去治了,你非不听劝,硬要死撑着。这回你必须听我的,我已经找好了医院…”
贝洚听着伦明的唠叨,也知道伦明是为他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地空洞。这是他第N次犯病了,病情的恶化导致他这次直接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伦明把贝洚扶起身来靠着床头,喂他剥好了的橘子吃。
贝洚侧眼看着窗外蓝天,伦明便帮他把头侧过去一些。
“谢谢…”
贝洚身体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
“张嘴。”
贝洚慢慢嚼着,伦明慢慢喂着。时间划着微风,乘着白云悠悠离去。
“去哪个?”
伦明先是一惊,问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去哪个医院…”
这次贝洚稍微提高了声音。
明墨市
伦明背着自己的小包,站在车站门口手拉着贝洚的手,
“贝洚,我们到了!走!姐带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去!”
贝洚看着伦明情绪高涨,轻声说道
“等一下,把左手伸过。”
伦明憨憨的,还是听话地把左手伸给贝洚。贝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和小瓶水,拿着小瓶水对伦明的手喷了两下,再用纸巾擦干净伦明的左手,将纸巾顺势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好了,走吧。”
“贝洚,能不这么……”
“伦明……”
“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行不行!”
伦明一脸的不高兴,甩开了贝洚的手,撇过头走到一旁去生闷气。乌黑发亮的长发顺势打在了贝洚的脸上,贝洚有苦说不出啊。这这,唉!
贝洚看着伦明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
从后面抱住伦明,
“你放开我!”
伦明作势挣扎了一番,贝洚抱着伦明不放。
伦明泄了气,没好气道
“好啦,你想勒死我啊。”
贝洚放开了伦明。
伦明转过身看着贝洚,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
伦明张开双手想要抱抱,
“快点!”
两人就这样抱着,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温度。
两人平常没事就喜欢抱着,黏着对方。
抱了好一会儿,贝洚在伦明耳边轻声说
“好了吗?该走了,不然就赶不上你说的了。”
“不,我还想抱会儿。”
伦明耍着无赖抱得紧紧的在怀里使坏,贝洚只得使出杀手锏。
“啊!~~ 你竟然挠我痒痒,哼,小气鬼。”
伦明从贝洚怀里挣脱出来,小脸鼓鼓的,看着贝洚。
“本姑娘……”
伦明还没说完,贝洚踉跄就要倒下。
顿时就吓得伦明赶紧扶着贝洚不让他倒下,神色很慌。
“贝洚!!我错了,我…我……”
“医院…”
话音刚落,贝洚便彻底晕死过去了。
……
墨静医院的急救室里几位急诊医生正在给贝洚做心肺复苏。伦明呆呆坐在椅子上,手上的凸起青筋暴露她此刻内心深处下汹涌的暗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
伦明低头呢喃,眼眶里的泪就像开闸的水库一样落下。她心里很清楚贝洚的病情,一但再次晕倒就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此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样,伦明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
“叮!”
伦明急忙起身问道
“医生…”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还在昏迷期。”
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摘下口罩对伦明说。听医生的话后,伦明松了一口气。
“病人的病情很严重,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治疗,不然……你快通知病人家属准备费用,我们也好尽快安排治疗。”
“好的,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是医生的职责。”
伦明看着急救室里躺着的贝洚,眼里满是自责与疼。
……
次日早晨
贝洚缓缓睁开眼睛,全身乏力,脸色苍白无力。贝洚看着伦明趴在床边已经睡觉了,还闻到伦明身上还有汗味。心中的自责与疼让他眼睛红了,想抬起自己的手摸伦明的头。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刚一动伦明便醒了。
“贝洚,你醒了。你饿不饿?我马上去买粥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
伦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水壶倒一半杯热水。又拿了一个水壶往里面一点一点加冷水,直到水变温。
“贝洚,来。先喝点水。”
伦明把贝洚慢慢地扶起,贝洚微张着嘴。随着上下跳动的喉结,水一点点滋润贝洚的身体。
“伦明,我不饿。”
贝洚声音中透露着虚弱。
“伦明不要离开,陪我一会,好吗?”
伦明趴在贝洚怀里,贝洚轻轻抚摸伦明的脸。
“伦明,我………”
贝洚话语未完,伦明一手捂住他的嘴。
“不准说。”
随后抱住贝洚的头吻了上去,徐久才松开。
伦明和贝洚四目相对,伦明紧紧握着贝洚的手不肯放。
“不准说这种话了,”伦明不满地说。
贝洚看着伦明略带疲态的脸,那眼睛中病态的自己。心中的惭愧止不住的涌出。贝洚把伦明一把抱住,在她耳边低声坚定道:
“伦明,我一定陪着你。为你筑起避风港,我会活下去的。”
伦明一下子眼神就柔和许多。
“洚,我只想要你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伦明还补充了一句。
“你要一辈子陪着我。”
“会的。还有,你该洗洗了,好脏啊。”
贝洚一把推开伦明,一脸的嫌弃。
“好你个贝洚!!老娘为你忙前忙后,你竟然嫌我,我和你拼了!!!”
伦明张牙舞爪扑到贝洚身上,两人打闹起来。
两人的声音传出了窗外,引起了一位路过老医生的注意。老医生敲了敲门,但并未引起正在嬉闹的两人的注意。老医生打开房门咳嗽了一声,伦明连忙从贝洚身上下来。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还有这是医院,注意下。”
伦明唰一下子脸就红了。
说完,老医生便关上房门。
伦明没好气瞪了贝洚一眼,贝洚一脸的无辜。
伦明气不过,又扑了上去。
老医生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摇了一下头,感慨道:“年轻人真有活力,老了老了。”
慢步离去。
那一天阳光灿烂,风在四处歌唱。
……
一年后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阳光还有些凉。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挡伦明前进的步伐,她提着保温桶哼着小调走在绿意盎然的街道上。
微微有些凉意的风吹得伦明的小脸通红通红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啊~啾!”
伦明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怀里的蓝色保温桶。里面装着早晨做好的营养粥,这是为贝洚专门做的。
在伦明与早晨的寒冷作斗争的同时,初阳的光芒渐渐有了点温度,唤醒了冬眠已久的花草树木,在它们的身上点缀春天的绿意。
“贝洚应该醒了,我得快点。”
想到贝洚醒来第一时间不能喝上自己做的粥,不由加快了脚步。
……
伦明推开了408高级病房的房门,
“贝洚。”
只见此时贝洚已经醒来,旁边多了一个小孩子,小孩正聚精会神地听贝洚讲述着一个个离奇古怪的故事,深陷其中。
“伦明,你来了。”
伦明的到来打断了贝洚讲故事,小孩也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又看了贝洚一眼,想了想说
“大哥哥,我是不是该走了。”
小孩的识趣,让伦明不禁想对他竖个大拇指。
“小弟弟,到姐姐来,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小孩一听有好吃的,立马跑到伦明身边,伦明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包小零食给了小孩。
“去玩吧。”
伦明摸了小孩的头,打开了房门。小孩跑了出去,伦明准备关上门时。小孩清脆稚嫩的声音又从门口冒了出来
“哥哥,明天我还能来听故事吗?”
“能,只要你来,我就讲。”
贝洚温和道。
“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哥哥姐姐再见。祝哥哥姐姐早生贵子!”
话音刚落,门也关上了。伦明眉头一提,看着贝洚一脸的狐疑。
“这不是我教的,伦明。”
贝洚解释道,神色颇为无奈,很是无辜。
伦明放下保温桶,搓了搓手,反手把门锁死坏笑道
“我知道,不过,你得让我检查检查。”
说完伦明就把一双小手伸进贝洚的衣服里,在里面上下摸索,肆意妄为。贝洚与伦明的体型相近,都是178的个子。而贝洚又体病无力阻止不了伦明的可恶行为,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反抗伦明。
“伦明,你快住手!!”
“不!!我还没检查完!!这是为你早日恢复身体着想,你要乖乖配合我。”
伦明一本正经且无耻地说道
贝洚反抗着伦明,虽然没什么用。但表明了他不想屈服的态度,他最后的倔强。
一番过后
伦明一脸的满足,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
“贝洚,不错嘛!”伦明坏笑道。
贝洚蒙在被子里,没有搭话。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但还是让贝洚有些难受。
伦明见贝洚迟迟不把头露出来,皱了一下眉头,这不好。
“贝洚,把头露出来,蒙头对身体不好。”
伦明扯开被子,愣住了。
“伦明,我们结婚吧。”
只见贝洚赤裸着上身,小举着一枚钻戒。一脸的认真和坚定,眼中尽是伦明与蓝天的倒影。
此时此刻,伦明眨了眨眼,瞬间打了贝洚一耳光,扑到贝洚身上。贝洚懵了,这也挨打。
“你知道老娘等你这句等了多久…呜…呜…”
“对不起,我…”
之前贝洚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活下去,用过各种方法让伦明离开他,结果都失败了还挨了几顿打。贝洚怂了,便不再提。
一会儿,伦明止住哭泣,抬起头看着贝洚,眼睛红红的,贝洚的眼中也泛着泪水。
“吻我。”
这天,天蓝云白,风里还有夹杂着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