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南书房。
朱佑孝正坐在书桌前,给许显纯训话。
“尔且听好了”朱佑孝瞧瞧桌子严肃道:“给魏忠贤、崔呈秀二人要讲清楚了。愿意悔过自新的,朕自当宽大处理。若是冥顽不灵的,田尔耕就是下场!”
许显纯搞不懂朱佑孝的心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开口问道:“皇上,这田尔耕乃是魏忠贤的得力心腹,这样处理是不是?”
“住口!”朱佑孝猛一拍巴掌,冷声道:“朝廷大事,尔安敢妄议?”
许显纯被吓的不轻,忙跪地磕头请罪。很快,地砖上便满是鲜血。
朱佑孝这才瞅了眼后者,冷声道:“起来吧,尔给朕记住了。朝堂大事,不是谁都可以插嘴妄议的!”
“是、是、是”许显纯被吓的不轻,又是一阵磕头。
“去吧!”朱佑孝摆摆手,起身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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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寝室内,连日来心神不宁的魏忠贤正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榻上。自打前日自杀未遂后,此种丑事怎可声张。他只好称病不朝,窝在家里当鸵鸟。
然而,他自以为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却怎能躲掉朱佑孝的关注?
“老祖爷爷、传、传旨太监来了!”
魏忠贤正想着心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慌张的声音。
听到这话,他心中一紧。随即长叹口气,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榻上,就连侍女递到嘴边的粥都无心喝了。
“滚开!”他一把推开侍女,翻身下床朝门外走去。
身后紧跟两名侍女为他整理衣服,他颇为焦躁的走着,口中自言自语着什么‘死便死矣’之类的话。
“魏忠贤听旨!”
才到门口,魏忠贤差点迎面撞上许显纯这个老熟人。他正要开口质问后者一番,却发现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一个传旨太监。
魏忠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身子道:“老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忠贤身为司礼监太监、欺君罔上、窃夺权柄、罪不容诛。依大明律……”
太监的话还没念完,魏忠贤忽然晕了过去。
这可让前来传旨的太监和许显纯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二人只得弄醒了魏忠贤。后者醒来后便跪地抱着传旨太监的大腿哭喊起来。
“冤枉啊,老奴何曾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那奸人污蔑啊!”
跪在地上的魏忠贤求饶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一旁的许显纯冷艳旁观,传旨太监也带着怪异的笑容看着魏忠贤。
后者也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一脸困惑的看着二人。心中隐约觉得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但却不敢开口相问。
传旨太监继续念道:“依大明律,当处以极刑!”
听到这话,魏忠贤便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不论许显纯手下的锦衣卫如何拉扯,都无法让后者保持跪姿。
传旨太监摇头笑笑,又继续道:“然朕念尔有旧劳、特开恩典。若能为朕分忧则死罪可免,钦此!”
传旨太监念完圣旨,见魏忠贤眼中果然愤恨的望着自己。他连忙冲魏忠贤拱拱手道:“魏公公莫要记恨俺,俺也是秉公办事。这么念圣旨,都是皇上的主意,俺可不敢乱来。”
一旁的许显纯则命人将魏忠贤扶到太师椅上,将一本册子放到书桌上。一脸严肃道:“这册子乃是这些时日,锦衣卫搜集到的百官贪墨的罪证。皇上之前算了一笔账,加上贪墨九边军饷、百官行贿。尔贪墨之赃款高达四百万两,皇上的意思很清楚。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追回这四百万赃款,便能饶你一死。否则,便等着被极刑吧!”
正在翻阅册子的魏忠贤浑身一阵哆嗦,手中的册子也掉在了地上。他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册子,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
却被许显纯无情的打断:“住口,胆敢公然抗旨?”
看着凶神恶煞的许显纯,魏忠贤长叹口气:“老奴明白,老奴照办便是。”
可是当他一想到那400万辆的赃款的时候,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许显纯和传旨太监传旨完毕,却没有急着离开。
许显纯冲传旨监说道:“崔成秀号称五虎之首,不如把他传唤到魏府,一并传旨。毕竟皇上要我们便宜行事,不要声张。”
那传旨太监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只是盯着地板愣神,迟迟不肯开口。
许显纯如何不晓得穿着太监的心思,当即大包大揽道:“皇上命我二人前来传旨,若是这差事办的让皇上不满意。我一人承担便是,与公公无关。”
听了许显纯这番话,这穿着太监才将目光投向许显纯,假意笑道:“许大人您说什么呢,怎能让您一个人来担责呢。俺既然奉命传旨,自然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许大人您说的极是,临出宫前皇上再三吩咐,要俺们低调行事、莫要声张。若俺们这大摇大摆的去了崔成秀府上,那确实与圣意不符,便依许大人的意思行事。”
魏忠贤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越发的疑惑了。
许显纯和传旨太监达成一致后,便由传旨太监对魏忠贤道:“劳烦魏公公派人叫崔成秀来府上一趟。”
虽然在自己家里,但面对着代表着朱佑孝的传旨太监。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的点点头,随即派人去叫崔呈秀。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崔呈秀也来到了魏忠贤家中。他的表现并没有比魏忠贤好上多少,当得知自己死罪难免的时候,同样几欲昏死过去。
和魏忠贤一般命运,只是崔呈秀并没有太多的亏空要补。可即便就是这样,40多万两脏款也够他倾家荡产的了。
传旨完毕许显纯和传旨太监回去复命了。
魏忠贤望着自己的心腹常叹口气,沉默不语。他实在搞不懂皇上的心思,一边在追赃款一边却没有给他二人定罪。
皇上到底想做什么?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他必须现在就去追缴赃款,否则年前无论如何也是完不成四百万两赃款追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