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未预见奈雅的失踪,甚至无法知道她之位置,暗处阴谋者定不止楚江王……”
白泽再现已逾一月。融雪成流,宛宛如溪,豆蔻初上树梢头,青阳春风盈满九州大地,京都经祭典之礼,地脉重生,福泽万物。
风水涧内,众人整装,云台之上,白泽拂扇伫立,青音、羽宫和,从旁以待。
“风云再起,乱者伺机,妖邪尽出,前日白泽既已回归,便当再次带领诸位。天地阴阳,日月守辰,两向平衡,众人之力。从今往后,风水涧上下一心,重振盛威,白泽必与各位同在!为天地大道正名,为黎民苍生奔走呼号!”
“月华皎皎,千秋傲岸,耀世大道!”众人高呼,见证再不悔改决心。
白泽万分威严,一展月之孤高。
云台之下,声势响四方,凝阻白云悠。“月华皎皎,千秋傲岸,耀世大道!”
“得众人相助,白泽之幸。”天开尘随风,风承衣袖墨云舞。
“好了,众人皆可离去,羽宫,随吾来。吾二人先行一步,各位,请。”两人离去后,人群散开。
“那小子在风水涧不过二十余年,何能得大人如此器重。”
“咱们虽侍奉大人长久,但确实未有突出贡献。”
“白泽大人重临于世,实乃我等感恩惜福,不得无礼啊。”
白泽、羽宫两人远离人群,“羽宫,你之劫数将至,吾可为你化消。”白泽神色凝重,手中扇也停止摇动。
“大人实不必为我费太大心神,羽宫和性命无人能取。”羽宫明知此法风险甚大,正襟直立,目视白泽,眼神交汇间,白泽摇头,知眼前人之心意。
“没办法,收下此物吧。”白泽取出一块尚未雕琢的白玉交予羽宫,“这是……”
“此东皇太一所赠之物,天地灵气尽纳其中,加上吾之清气润泽,应可抵御未来之变数。”
“这……羽宫和愧不能受。”
“你吾何须推辞,吾为师亦友,叫吾‘大人’吾亦是不满。”
“……白……泽……”
“嗯,这才是吾之小友。”白泽手握扇柄轻点羽宫肩头,抬手时略有停顿。
“暂且先回去吧,吾还需再想日后计划哦。”
“嗯,大人。”
“你呀……”
清月阁中,白泽静思,阁中雕炉焚香,龙首吐息,余烟飘飘,淡香雅致。拨点琴弦,如坠金玉,乐音传外,鱼跃溅堪石,未迎花自开。
白泽心中思索:“阴界之行未免过于巧合,先是奈雅失踪,后羽宫、青音遭遇般若,再就是五王叛乱地藏与转轮竟好似提前有知,最后的那名伪装者,伊邪那美有意放其离开,也许落入圈套的反是吾,不过,不管对方目的为何,此阴谋应是被吾之行动所乱,他者定不会作罢。”
戛然止声,琴音消逝,白泽推门而出,再观日象,惊奇而又疑惑重重,眼前浮现预知之景。
“日蚀,双日,竟会在相隔甚短的日子里出现。亦需留心此变之因。”君子漫步走,摇扇吟曲韵。
风水涧内,平旷的后方院中,羽宫和再习武学,刀意化形,焚雪刃现。刀风烈烈如钢,卷风沙,破碎石,以耳为视,以心为听。横劈一扫,翠叶落,招式出,万缕游丝刀气四散而发,青葱落叶皆被割成两半。却留中心一片绿,落在脚边。
弹指间,羽宫和跃起,竟是左手使刀,劈斩而下,地面一振。落地之刻,一人奔来,疾不见影,墨云流过,刀刃临身,手纳阴阳挡下此招,化去刀劲。
“唉,再这样下去,吾这风水涧都叫你拆了。”
“是大人。”羽宫停手,化形刀意消失。“打扰到您休息,是羽宫和之过。”羽宫空首致歉。
“私下不必多礼。”白泽双手搀起羽宫,用扇轻敲羽宫头。“嗯。”
“吾观你之状态,很是心不在焉。”
白泽询问:“何时所困?”
“可叹我力孤弱……奈雅……”羽宫叹息,眼神流露淡淡伤感。
“谁又何尝不是呢。”白泽亦叹气。“不过,预示与卜辞皆显示奈雅目前并未有性命之忧。”
“先前青音所言,在遭遇般若时,似有看见奈雅身陷困境之景。”
“嗯,吾听青音提起过,但此也许是阴谋者之计,需仔细明辨。”
“也是……”
有心却无声,两人此刻沉默不语,“嗯,大人。”
“嗯?罢了,你喜欢如何称呼吾随你吧。”白泽扶额。
“大人,让青音与我带您外出感受人间风情如何?”
“不去,无聊至极。”
“大人……”
“不,恕吾拒绝。”
“为何?您就如此讨厌人间?”羽宫知白泽口是心非,再三邀请。
“然也,吾去,难矣。”
“那我便与青音同去,唉,万一遭遇不测,啊!大人呐!您,便留在此处为我等收埋吧!”
“你真是……罢了,便一同前往吧,也该去请些茶来了。”
“那就相约明日隅中之时?”得到应允,羽宫便离开:“大人,明日见,告辞。”
“嗯,请。”羽宫离开。
白泽亦返回,“明日还得想想如何给你化消灾厄,麻烦呐。”
明日,鸡鸣见日出,羽宫和沐浴更衣,深蓝轻羽衣,纹饰朱红,倒显出儒雅风范,俊朗面貌益清秀,睑下一痣。
前往风水涧,“哟,青音!”羽宫招招手,但见一绝美女子,身着素服,望穿秋水,纤纤细步,一笑生媚,翩翩而至。
“走,同往清月阁。”两人至前庭,忽闻雅音入耳,又觉淡香萦绕。
“是大人,入内吧。”推开阁门,白泽端坐席间,面若冠玉,丹凤眼闭,口若浸赤硃,眉似墨画图,调纹鱼龙雕竹琴,只待来者。
“两位请坐吧。”二人入座,面前呈放一杯香茗,淡点热雾升腾,状如雪气妆盈,“是‘雪夜松’嗯。”羽宫托底端杯,青音亦共品。
只觉香绕舌尖,茶味润身,似浸没清泉,又若坐卧雪峰。
“嗯,可还满意?”白泽含笑以问。
“甚是令人舒心。”羽宫回应。
“青音,你以为呢?”
“似有一种闲淡却苍凉之感。”说完青音再起杯盏,复饮一口。
“好!舒心、闲淡、苍凉。都不错,舒心从茶本身,是谓成仁;苍凉,从自身起,是谓本心;闲淡,从给茶人所说,是谓有感,嗯,令吾赞叹。”
“见笑了,我二人不过一些拙见。”两人连连推辞。
“欸,不必太谦,吾之赞赏从未不实,对了,两位可已食?”
“已食。”
“如此便好”
羽宫怀中白玉,忽闪微光,无人觉察。“即刻动身如何?”
“正有此意。”两人见白泽颇有兴致,也感欣慰。
路上谈笑间,三人已至京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