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沁芫和李处长回到大厅时,那些一开始就埋头破译的人,许多已经累倒在地,剩下的也毫无进展,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无意义的尝试。他们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不知是因为过度劳累,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沁芫和李处长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楼上走去。王科长见状,也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她们上楼不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沁芫在房间内隐约听到了几声喊叫和嘈杂的脚步声。她并未理会,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内心毫无波澜。
第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但接下来的几天,注定不会如此轻松。
第二天清晨,沁芫起得格外早。她依旧坐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景色,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着她的东西。没人知道她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
随着敲门声响起,她披上一件外套,缓步走下楼。今天的楼下格外冷清,只有李处长、王科长和统计调查局的上校冯钰坐在那里。慕枫则不见踪影,大概是外出巡查了。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人陆续下楼。沁芫注意到,今天的人数比昨天少了一些,原本二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十几人。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色疲惫,显然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整夜未眠。
用完早膳后,士兵们再次将那两台格络奥码机抬了上来。这两台机器对褚国来说极为珍贵,毕竟这是他们破解銆国密电的唯一机会。因此,每次使用后,机器都会被严密保管。
沁芫走到机器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两台格络奥码机配备了类似打字盘的键盘,通过按键输入字母,电流会将拨出的字母显示在上方的屏幕上。她看了两分钟,随后便回到座位上坐下,依旧没有动手。
孟庭苇见状,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怎么,沐科长还没试试就要放弃了?”
沁芫没有理会他,低头玩弄着手中的钢笔。
孟庭苇见无人动手,脸色一沉,语气严厉:“你们只剩下六天了。如果六天内还破解不了,后果恐怕是大家都不愿见到的。”
听到这话,桌上的人开始躁动不安,甚至有人直接对沁芫喊道:“沐科长,你不是我国的破译天才吗?你先试试吧,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沁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语气冷淡:“我当然也想活着出去。但各位也都看到了,这是格络奥码机,历史上只有一人破解过初代机型。而现在的第二代格络奥码机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才能完成加密过程,其复杂程度不言而喻。”
她转过头,看向孟庭苇:“如果贵局一直不准许我们拆开机子,我也无能为力。”
孟庭苇愣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他转身离开,似乎是去向上级汇报情况。
趁着这段时间,沁芫看向那位女军官冯钰,淡淡说道:“原本我以为此次行动只有我们部门的人参与,没想到贵局也派了人来。”
冯钰微微一笑,回应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关乎我国的未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过,我和各位不同,我只是来帮忙的,各位才是主力。”
李处长笑着插话:“冯科长谦虚了。这方面的事情,还得靠你和小芫才行。毕竟,你二位可是我国电讯领域的顶尖人才。”
听到这里,沁芫终于明白了冯钰的身份。虽然两人未曾谋面,但沁芫早已听说过她的名字。她们都是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军部,被誉为“褚国破译双花”。然而,冯钰却选择了加入统计调查局,而非情报处。
沁芫看向冯钰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轻声说道:“原来我们是一类人。”
二十分钟后,孟庭苇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他走上前,打开文件宣读道:“接周寒局长指令,准许你们拆开格络奥码机。但一旦拆开,所有参与人员不得离开大厅。接下来的六天,吃穿住行皆在此进行。若六天后仍无法破解,所有参与者将以叛国罪论处!”
读完指令,孟庭苇收起文件,对众人说道:“沐科长的要求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不过,周局的指令各位也都听到了吧?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就辛苦各位留在这里了。”
沁芫站起身,语气平静:“留在这里当然可以。不过,人多反而碍事。我只需要三个人就够了。这里就我和冯科长吧,但还有一人,得请孟处长帮忙。”
孟庭苇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哦?沐科长看上了谁?我竟不知,我手底下何时出了能让您看上的人。不知您想要哪一位呢?”
沁芫的目光转向角落,孟庭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慕枫。
孟庭苇笑了笑,回头对沁芫说道:“沐科长真是慧眼识珠。不过,那位可不是我能使唤得动的。您还是亲自去问问他吧。不过,我想他那么忙,恐怕没这闲工夫。”
沁芫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慕枫。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与慕处长再共同学习一回呢?”
她的目光直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而他的眼眸中,倒映出的全是她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