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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无常

第六十九章 雨夜

宁君无常 竹尹七异 2313 2021-06-18 20:29:22

  宁缺正往林王府赶。

  林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这座府邸没有被重新赏赐出去,也没有人过来打理过。

  院子里破败荒凉。

  疯长的杂草,枯败的花树。

  忽然的刮起一阵风,房檐上的破瓦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泣,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吓得跑路了。不过宁缺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一个荒废了的破屋吓到。

  与其说吓到,不如说是怕别人被吓到。

  宁缺一身黑衣,带着狰狞的鬼面具。这样看来,到不知道到底谁是鬼,谁是人了。

  咔啦啦一声惊雷。

  宁缺猛抬头,看着刚刚划过夜空的一道明亮闪电。

  终究是逃不过一场大雨。

  拂面的风越来越大,天空上的乌云也翻滚起来。

  宁缺直接是几个闪身,踏着破碎的屋脊往后花园跑去。

  林王府的后花园也不小,假山大大小小的也有不少。宁缺只能落在一处破败的只剩下一半的小亭子上。

  目光扫视间,观察哪里的假山附近有异样的地方。但凡这里有人进出,有人活动,就一定会留下他们的痕迹。

  很快,宁缺就顺着被人为踩倒的杂草痕迹,来到了一处假山之下。

  密室的入口,就出现在眼前。

  连点掩蔽措施都不做,真是不够专业。

  宁缺出于习惯,还是在入口处试探了一下,然后才纵身跳入。

  在那之前,就把刀抽出鞘,稳稳的拿在手里。为了以防万一,一但是圈套,宁缺马上就能反击。

  落地。

  没有机关,没有伏击,没有毒气,没有灯光。

  宁缺打怀里拿出火折子。

  这火折子,是用油封过的,里面是还在缓慢燃烧的木炭,只要打开盖子,迎风就见火苗。

  虽然火折子的光亮不大,不过姑且能照亮脚下的道路。

  宁缺走进去。

  最里面的密室,凌雪合衣倒在一旁的地上。屋子中间摆放了不少的奇奇怪怪的花朵,看样子估计是有毒的吧。

  宁缺没敢多待,抱起来凌雪就出去了。

  屋子最中间的花,带着奇特的三彩之色,它散发着的气味,让周边的花朵都隐隐有枯萎之势。

  这样看来,到好像是这朵花在强行吸取周边那些毒花毒草的精华,然后壮大自己。

  花开三色,其中的一部分花瓣隐隐有转变成第四种颜色的趋势。

  可惜来的是宁缺,他对这种奇花异草根本就不感兴趣。要是来的是唐雨依,那怕是要把自己的女儿丢到一旁不管,然后小心翼翼把那花取回家去。

  宁缺先是抱着凌雪出了密室,然后又变成背着她往六扇门衙门去。

  虽然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内息平稳,面色如常。应该是没有中毒或内伤,可不论宁缺怎么呼唤,凌雪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情况,只有回去找精通医毒之道的唐雨依。

  咔啦的又一道炸雷。

  纤细的雨点落到宁缺跟凌雪的身上,带着冰冰凉的寒意。打透衣衫,滑过脸颊,最后或是被甩开,或是坠落尘埃。

  雨点从细小的点点慢慢变成豆大的雨滴。

  哗啦啦的洗刷过屋脊檐角,带着所有的泥土汇聚到地面的低洼处。

  宁缺正赶路,却感觉背后紧贴着的凌雪的身体却越来越热。

  这不应该啊。凌雪修炼的是纯阴至寒的功法,每次过多催动内息,就会在体内产生寒毒,需要有极烈性的酒中和。可是从没有出现过没催动内息,反而身体异样发热的情况。

  心里焦急,脚下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一双带着灼热温度的玉臂却缠上宁缺的脖颈。

  “师姐……雪儿姐,你醒了?”

  宁缺一个趔趄,幸好多年练武的底子,才很快的在一处屋脊上站定了脚步。

  还不及回头,凌雪反而紧贴了上来。

  “宁缺……”

  宁缺有些不适应,凌雪呼出明显带有异样温度的气息,就正好打击在宁缺的侧脸上。

  “雪儿姐,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宁缺有些不适应的偏开了头,故意大声一些,询问凌雪的身体状况。

  “宁缺……”

  凌雪的粉舌有些打卷,说出来的话也不像往常一样清晰,反而有些含糊不定,软软糯糯的。

  她没回答,只是反复唤着宁缺的名字。

  宁缺眉头一锁,他感觉凌雪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赶回去,让唐雨依查看一番。

  原本就揽在脖颈的双手收回到宁缺的肩头上,凌雪上身一倾,吧嗒一口啄在宁缺脸上。

  “雪儿姐别闹了,咱们先回去让师娘看看……”

  宁缺现在心里哪里还有半点旎旖,就只剩下不安和焦急。

  ……

  杨柳坊拐子街,甲字七号。

  一辆马车缓缓走来,马蹄踏在青石板道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充当黑衣马夫的阿七跳下马车,然后向昏暗处招了招手。顿时就有好几个黑衣人显露出来,静悄悄走到宁缺房子外面的墙下。

  阿七走到马车的窗帘下,垂手站定。

  咔嚓,天空闪过一道银龙。

  贵公子用折扇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站定的那些黑衣人影。

  “阿七,还剩多少人?”

  阿七大概扫视了一下四周,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才低声说道:

  “除了留在城外接应的人,现在还在这的就只有这十五个人了,主子。”

  “嗯。”

  贵公子一抬眼皮,原本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里却闪着决绝的寒光。

  成败在此一举。

  “动手吧。”

  阿七指定一人,那人直接翻墙而入。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平安无事的暗号。

  唰唰唰。

  一众黑衣尽数入院。

  阿七带头进入主厅,没有灯光,只有让人伸手摸不见五指的黑暗。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瞬间映照出来屋子里的众人。

  阿七一眼看见了坐在正座上的高挑阴影。

  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从身材来看好像是一个女子。

  阿七心里暗叫不好,屋中有人明显在等自己这一行人自投罗网,看来想螳螂捕蝉,反倒自己成了猎物。

  口中发出一道凄厉的嘶鸣声。

  即是给周边死士发动攻击的指令,也是给在院外的自家主子的提醒。

  可偏偏此时雨下的大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将那声嘶鸣声也不知道掩盖下来多少。

  院门外,那辆马车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大雨倾盆的街道上,马儿在雨水中艰难的前行着。

  马车里。

  贵公子把那折扇全都展开,看着那首自己亲自写上去的咏菊诗。明明一笔一划都是自己的,可为什么写下的这首诗却跟自己格格不入呢。

  “少爷,咱们就直接走吗,不等阿七他们了吗?”

  小丫环不解的问道。

  “爹爹说,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给自己留有后手。”

  贵公子凝着眼眸,指尖轻轻点在那首诗里的那个“杀”字之上。

  她最爱这句诗中的这个字。

  而拼命催赶马车的马夫抬起头,遮雨的斗笠下是血熊那张卧蚕浓眉的国字大脸。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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