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坐在窗边,窗外五彩的光影打在漆黑的房间内。天空飘着小雨,在这夜的朦胧中,这座小城显得十分梦幻。
已是晚上十点,困意一点点涌上心头。他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清醒些。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厅,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他是在一个月前认识她的。自他在医院养伤,她便出现在他身边照顾他。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有离开。她叫丹妮,也是那家医院的病人。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谈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或是一部自己喜欢的书。但她有时会提起她自己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而每次他问及她的生事,她都会以沉默或是提起另一个话题来带过,于是他也并没多问。
不管怎么说,她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至少他这么觉得。
“咔嚓”
声音似乎是从门厅那儿传来的,他立刻回过神,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拿出现在黑暗中的身影变正是他所说的那个她,丹妮。她消瘦的身子在高大的门厅下显得格外弱小,本是精致美丽的面庞确是多了些许惨白。在黑暗中,那道身影如同幻影一般。
“卡诺,你还没睡吗?”丹妮柔和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中。
卡诺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丹妮惨白的面庞。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个,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把药准备好吗?”
卡诺站起身,向着丹妮走了几步。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变成这样。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丹妮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卡诺有一些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丹妮也缓缓走了过,坐在卡洛面前,她脸颊上数条泪痕在微弱的灯光下显现了出来。
“对了,这是你托我帮你做的纸杯蛋糕,你先尝尝吧。”丹妮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蓝色小包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小巧的蛋糕。
丹妮随手拿起了一个纸杯蛋糕递给卡诺,卡诺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小巧的蛋糕,然后整个塞进嘴里。
“唔姆……真的很好吃,真是有劳你费心了。”
看着正大快朵颐的卡诺,她也抿起干涩的嘴唇笑了笑。
卡诺似乎也注意到了一旁看着他的丹妮,于是也尴尬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额……抱歉,蛋糕太好吃了,一时间忘记了你要说是来着……”
丹妮也在一边柔声道“没关系,接下来我便要开始说了。”
这一刻是无比的安静。
“卡诺,如果我告诉你,先前你所经历的一个月都只是一场梦呢?”
时间,仿佛凝固在他们之间的这个世界里。
“或者换句话说,这一个月以来,你都是在幻境中度过的呢?”
“丹妮,你在说什么?”卡诺直了直腰笑道。只是这一次,笑容显得非常僵硬。
“卡诺,对不起。我觉得是时候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了。”
“在一个月以前,你因为一次意外,头部受到了严重创伤。这导致你的大脑丧失了部分功能。不过好在,经医生全力救治,你的大脑拾回了大部分功能,但还有一部分……需要你通过“造梦”技术,让你在梦中康复。”
丹妮低着头,眼睛始终盯着眼前这张杉木方桌。
“而我便是你的梦中康复师。或许你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不求回报的照顾你。这,也许就是问题的答案。”
“虽然医生一直叮嘱我千万不要给你太大的精神刺激……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眼下,你的康复治疗已经结束了,你也该回到现实了,而我……也该消失了。”
丹妮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惊愕的他。
“你……就要消失了?”
卡诺的声音颤抖着。
他仍旧是不敢相信丹妮的话。这一个月对他来说太真实了,又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呢?
丹妮也知道他在这段时间精神十分敏感而又脆弱,但她必须告诉他这一切,也好让他接受这如梦境般的现实。
“没关系的。我只是你梦境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忘记我便好,你也会……”
“不会的,你不会消失的!”
卡诺猛地站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流泪的少女。他或许并不清楚真相,但哪怕他仍在幻境中,他也不能忘记这眼前这个与她素不相识,却尽心尽力帮助他的天使女孩。
卡诺缓步走到了她面前,轻轻握住了她干瘦而又冰凉的手。而丹妮的眼泪,也在不觉间滴落在她白嫩的手上。
“丹妮,真的非常感谢你在我最痛苦迷茫的时候出现,是你让我又有了希望。虽然我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况且这一切都那么真实……每一次感触都如现实一般。但你不能消失,我已经失去太多了,如果你再走了的话……”
“卡诺,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就比如一个人的死亡。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坦然接受。在这一个月的康复后,你也应该独立生活了,而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像消逝在记忆中的虚影罢了,你只需要忘记便好……”
丹妮停了下来,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与卡诺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三十天的阳光,或许还有更多。
丹妮缓缓站起身,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霓虹灯光跳跃在密集的雨水间。
夜色逐渐朦胧。
卡诺感受着怀间的温度。一时间,他也竟是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手脚也变得软绵无力。但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他愿永世沉沦在这温暖的虚影中。
直到他最后一刻合上眼,他才最后一次听见了那渐远,却还熟悉的声音。
“请原谅我,卡诺。”
……
阳光轻轻的洒在房间内,卡诺睁开了略显沉重的双眼。
太阳光照射在窗台上的积水上,在苍白的墙壁上映上了粼粼的光影。
卡诺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是熟悉的场景将他包围。
“我这是醒了吗?”
他还依稀记得他是从梦中醒来的来着。但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但我……这是怎么了?”
卡诺简单换上外衣,走出卧室。一切都十分眼熟,就连物品的摆放都与梦中相同。
他似乎忘记了些什么,但他却始终回想不起来。
他来到一张杉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一个小盒子和一个蓝色的小包。
卡诺下意识打开了小包里面,似乎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但卡诺并不认识。他们互相攀着肩。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他轻轻将照片放到了背面。上面竟写着一排秀丽的字体:
我们还会相遇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丹妮
非常感谢你们能从百忙之余抽出空闲时间来阅读小子的小说。真的非常感谢。这一篇短篇小说是小子在空闲之余所写的一部幻想题材小说,希望各位能够喜欢。若有什么意见提出便是。不喜勿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