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云出生时是林家所有人的期待,林家作为灵国国师传承,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如果当今国师愿意,他轻而易举的就可改朝换代。
皇家人都在担心出生的若是个男孩,那皇家地位将会不保。但是让他们放心的是,林家出生的是一个女娃娃。
林卿云三岁,便跟着父亲主持各种祭祀仪式,小小的身型穿着合身的衣袍,一脸严肃的模样站在国师身旁,竟也让人无法不去注视。
“阿父,我好像身体有些奇怪。”淋了一场大雨的林卿云脸色红晕,嘴唇苍白。
祭祀结束她才跟着国师下了祭台,他湖水般清澈的朗目含笑,轻缓双手抱起了林卿云,往祭台下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身上气息悠然自若,对待怀中的人儿更是温柔得紧。
“云儿也该长大了。”国师在林卿云耳边说得很温柔,可抬起头时眸色变为冰冷。
国师将林卿云抱回国师府时引发了微微骚动,只因林卿云从出生起便没有再让国师亲自抱过。
国师夫人是赵少傅家嫡女,在太后寿辰之中,一曲而定,被众人称为名动京师的第一乐师。也让国师心动,亲自上门求娶,为她送上了十里红妆。
“云儿从小都未曾生病过。”林夫人她身穿一件烟罗紫刻丝马面裙,梳着妇人如云高髻头戴扭丝红宝石篦,面容清丽绝俗,宛如秋水的眼眸中有些着急。
她双手伸出想接过国师怀中的林卿云却被国师微微避开,国师脸色漠然:“往后你无事莫要再去抱她。”
林夫人双手僵持在那里,脸上有些讶然,心里想着:夫君竟是第一次这般表情对她说话。
林卿云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日,国师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连皇家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派了御医来了一回又一回。
她醒来的当日,日升而起朝霞微红,国师和林卿云站在林府中的楼阁上望着。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图腾,两人一直站到了傍晚,那日落西下火烧似的晚霞红透了半边的天,最后化成墨蓝色再化为黑暗。
林卿云苍白着脸色,小小的身体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病痛瘫软在地。
国师半蹲着,再次抱起了她心疼的说道:“我如此乖巧的云儿所坚守的,将是此生为父不愿看到的。”
“阿父,是云儿不乖了吗?”林卿云嘴唇有些干裂,她苍白着脸色看着国师,有些担忧是否自己惹了父亲不喜,以前她跟着父亲一起做祭祀时,不乖的时候父亲都很生气。
“阿父的云儿很乖,阿父会宠云儿一世,直至消亡。”国师对林卿云微笑着。
林夫人站在阁门处,等到国师抱着林卿云她微微松了口气,今日晨间夫君就将刚刚醒来的林卿云抱上了阁楼。一日都未曾吃喝,如今才下楼让她实在担心得紧。
“夫君,云儿她……”林夫人眸眼之中急切不似假意,可国师对她再也不曾如往常一般温柔。
“赵蕊筠,云儿可是你十月怀胎的亲骨肉,你真是狠心得紧。”国师眼神之中有了那日的淡漠,也有着丝丝杀意。
“林阳华!你在胡说什么!云儿是我亲生的。”林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又瞬间反应过来反驳。
国师抱着昏睡的林卿云往庭院走去,高声唤着:“夫人怀胎三月,大夫说需要静养,移居静修园不得外出。”
林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慌张往后退去,他怎知她怀了三月有余?他都知道了什么?
外头的人都在传林卿云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皇家又再次派了御医过来,不知是为了打探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林卿云又再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自己床头前站着一个人儿,年岁似乎比自己大些,黑色的眸子看到她醒来很惊喜,直喊道:“呀!云儿妹妹醒了!”
“你是何人?”林卿云看了看四周,这是她的房中,不应有外男进来的。
“我是偷溜进来的,你不要喊。”衡烨然着急想伸手去捂住林卿云的嘴巴,又不舍得动手,林卿云太像一个瓷娃娃了。
“你是何人。”林卿云脸上有些不开心。
忽然听到外头有些声音,衡烨然被吓了一跳,张口回道:“衡烨然。”说完立刻转身就走了。
衡烨然……
林卿云听到这个名字脑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头痛欲裂。
她双手捂着脑袋疼痛的不停在哭闹,脑中冲击着一片火光,隐约中她感觉到自己站在火光之中泪流满面,似又解脱。
“云儿!”国师听到呼喊快步进来,在房中的空气中闻到了丝丝龙涎香的味道。
“阿父,云儿看到了火,好大的火……”林卿云将小小的脸藏进国师的双手中,寻求安慰。
国师听到林卿云的话,身体一僵,又将林卿云抱在了怀里安慰:“云儿乖,是梦,梦过了就醒了,只是个梦。”
这话不知是安慰林卿云,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