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程兰与我近在咫尺,她还是那么地端庄秀丽、楚楚动人,一如十年前我们恋爱时的模样。可我知道时间的利刃,早已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割裂开来,如果说还有联系的话,无非就是最近邂逅相遇,我俩相互加了微信,见面时说了些虚头巴脑的问好,谈了些不咸不淡的费话。
我大着胆子继续说:程兰,你说得对,我再也不跟果果闹了。不过你也听我一声劝,有合适的赶紧嫁了吧,你年龄不轻了,再往后拖不起了。
程兰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看样子你是真替我着急。那好吧,要是你周围有像你这样优秀的,就给我介绍介绍呗!
我不敢迎合她的眼神,心虚地说:快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各方面条件又不差,还怕遇不到喜欢你的人。
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吗?一大龄女子,又没有正式工作,谁会瞧得上我?又怎么可能轻易遇到我喜欢的?不过,你有这个态度,我得谢谢你。一定好好地去找一找,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
程兰说得似乎很轻松,我却听出了她话语中包含的怨恨和无奈,我为此深深地自责和后悔。程兰是一个较真执拗的人,就因为我的背叛、逃跑,使她对爱情这两个字彻底绝望;饱受情感创伤的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一蹶不振。后来,她逃离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并断绝所有和她熟悉的人的联系,消失得了无踪影。直到上个月我到这家饭店吃饭,与她邂逅相遇,交谈时才知道她因父亲病重,从南方回来帮助母亲照顾父亲。她父亲病逝后,又因为母亲身体令她放心不下,就没有再外出务工,而是到她亲戚开的这家饭店帮忙。
程兰岔开话题。这几天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没有陪老婆孩子出去转转?
这不是岁末年头嘛,手里一大堆事没做完,只好在单位加班。果果和孩子回她娘家了。
钱多多插嘴道:程兰,你别听他的,那都是借口。刚才他还跟我说,到单位加班就是为了躲清静,糊弄他老婆的,好给自己放几天假。
程兰关心地问,怎么啦,是跟果果吵架了,还是你们俩在一起过得不好?
你别听钱多多瞎咧咧,没有的事。我慌忙掩饰: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刁琴还没有来?真能磨叽。我有意岔开她问的话题,把视线投向窗外的街道。
钱多多说:我又瞎咧咧了,你和你老婆两个的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还经常吵架,打冷战。程兰,你说说,像他们这样的夫妻关系正常吗?他这是想隐瞒什么呢?
我像被钱多多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程兰对面,真想找条地缝一头钻进去。后悔没有提前跟钱多多打声招呼,防止他在程兰面前瞎白话。又一想,我跟程兰的事钱多多并不知情,他与我不是发小也非同学,我们能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他老婆刁琴和我老婆果果之间的关系,并促使我俩发展成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挚友。我想刁琴大概率不会跟钱多多讲程兰和我俩的糗事,因为程兰早就跟我断了关系,而我跟果果已结婚多年。至于钱多多和刁琴他俩是在程兰外出打工后,经别人介绍才结合到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