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表妹是山里人,名字叫静,人长得还算标致,性格也温柔。前年,她同几个姐妹结伴去南方打工,没有挣到钱,就响应县里的号召回乡就业。我母亲跟她母亲走得很近,我喊她叫小姨,她们两个都让我在城里多关心关心静,我就时不时到她做工的厂里看望她。一来二去,我们表兄妹走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亲。
静性格沉稳,体贴入微,细声慢语,我常在内心苦恼无处倾诉时,就找她去说说,把她当作亲人,每次跟她谈心,就像春风化雨愁绪顿消。静对我也是无话不谈,包括她的人生情感、过往爱恋等。在我们日渐倾心的交往中,两颗枯寂的渴望得到爱抚的心田,像浸润了春天的雨露,慢慢地长出希望的苗芽,并顶破泥土向着阳光生长。
在我们老家,姨表兄妹结婚的很多,何况我家和静家又是远房的姨表亲。我父母经常跟我说,你和刁琴要是过不下去,还不如早点离了好,何必双方拖着受罪。他们也是对刁琴失望至极,才会产生这种极端的想法。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护犊子,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女幸福。母亲当着静的面也说过此类话,大概她已看出我和静相处融洽、情感日浓,私下里或许早就盼着我与刁琴离婚后,好娶静过门。
我跟刁琴闹得狠时,曾对你说过想离婚、想辞职,不管天涯海角只要能够容身就行,只要能逃离这个家庭,逃脱没有爱的婚姻。可我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凭没文凭;这些年身子舒服惯了,事到临头总也下不了决心。当然顾虑最多的还是孩子,要不是为了孩子,可能也早就离了。
刁琴肯定也有离婚的想法,我们吵架时,她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我们夫妻之间没有情感交流,好像也没有了性生活,这对年轻健康的一对夫妻来说,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是一种折磨。为此,我经常借故在外滞留,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多,刁琴从不过问原因。可能她认为我对女人天生绝缘,腰包里又没有什么钞票,没有哪个女人会傻到跟我搞婚外恋吧。
人都会变的,我也不能脱俗。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是静带给了我人生希望,于是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珍惜着来之不易的感情,偷偷维护着约会带来的快乐。静并不在乎我是有家室的人,因为她也是趟过情感河流的女子,她只要知道我是真心地爱她,她就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了。我直到今天都没有向她承诺什么,经济上也没有什么可给她的。但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给予我的,是我从刁琴那里从来没有享受到的。在男人眼中,这就是女人与女人的最大区别。
家庭财政大权被刁琴紧紧地攥住,我就是一个穷光蛋。和静在一起我不能总是花她的钱吧,前不久,当我得知第二天是静的生日,就一门心思想为她买件礼物。可钱从哪里来?正当我为此着急时,恰好那天刁琴她二哥来我们家有事,也许正应了人急智生的道理,我第一次张嘴向他借钱,他问我需要多少,我说借2000元。刁琴二哥问我借钱干什么,我说跟几个朋友打麻将。他二话没说,掏出手机就用微信转了2000元给我。
也是活该有事,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第二天傍晚,我陪静到地下商业街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又买了生日蛋糕和一瓶红酒,然后带她到一家酒店开房,准备为她庆生。在酒店大厅登记时,正好碰到刁琴二哥。他既然看见了,我只能谎称静是自己的表妹,今天她过生日,因她家不在当地,我这当哥的只好带她到酒店为她庆生。我知道这谎扯得有些牵强,想瞒估计是瞒不过刁琴二哥的。但事已至此,管不了许多,我当时想的是,既然你刁琴对我不讲夫妻情义,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家里,把自己活得像一只蜗牛似的,躲在笨重的壳中,只为屈辱苟且地活着。
刁琴肯定从她二哥嘴里,很快知道我那天在宾馆开房的事,她怎么能够容忍我对她的背叛,即使背叛也应该是她先背叛我才对。因为在她眼里,我根本就不像个男人。我猥琐、胆小、抠门,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上我。我的这次行为(包括我从她抽屉里取了两千块钱还给她二哥),严重刺激了她的神经,使她连续几日歇斯底里地对我进行人身谩骂和攻击。我知道同她没有道理可讲,只好选择退避忍让,直到她把我赶出家门。
翟刚,还是那句话,要不是为了孩子,要不是真心想挽救这个家庭,我也不会找你和程兰,想让你们帮我跟她撮合撮合。我瞒着你们确实不对,但总想着她如果还顾及夫妻情分,还希望维持这个家庭存在,就不会当你们的面捅破此事,肯定会照顾到我的情面。看来是我错了,这些天来,她不但没有一丝反悔,反而在这件事上变本加厉抓住不放。因为在她的意识里,所有的过错都是我造成的,我必须受到惩罚。那好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寻求同她和解。她要离婚我同意,即便是让我净身出户,我也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