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刺过来，门里依旧是水。
我拉着她，游进门内，然后往上游，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明亮，直到我俩的头露出水面。
没错，我们正在一处通风井的水面，井口离水面还有20米，井内直径2米，合金材质（仍含有未知元素），井壁光滑，但设有检修爬梯。
我拉了她一把，抛她出水面，让她扶着爬梯向上，而我紧跟着她，在就要出井的那一刻，我突然记起她没有防护衣，不能伪装。
我拉住了她的右脚，制止她出井，她看向我，我登上两步，同时左手一把把她拉下爬梯，搂在怀里，右手遮住她的嘴，随即弹开左手的小拇指盖，向她喷射墨汁。
她双脚悬空，惊恐的表情额外夸张，直到她注意到我的防护服变成了合金材质，鞋子上的锁扣装置紧紧地锁在了爬梯上，才冷静下来。
她安静地躺在我怀里，任由我的墨汁浸满她全身。
等到光线渐渐暗下来，我才和她一起爬出通风井。
我们应该是在这个空间的最高处吧！我想，不，不是应该，而是确信。
我接收到了传感器给我的环境信息——“No wind， 15 degrees， humidity 90%”，却无法扫描建筑物。我很不习惯，确切地说，是我无法分析我们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空间，而那里有什么建筑，我更一无所知。
我看向她，只知道她的瞳孔放大了，一动不动，那表情既有惊奇也带有一丝恐惧。
我心疼地看着涂满墨汁的她，又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她抬起头，挨着我的耳朵，悄声对我说：“这里我能呼吸……”
我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她是想我吻她吗？
我模仿着给她渡气的动作又给她重复了一遍。
周围很安静，我知道她一定又听见了我那仿生心脏的搏动声。
一个画面开始在我脑袋里清晰起来：
一个亮蓝色的金属房子，我平躺在中间，视线很模糊，但似乎可以轻易地看穿周边物体的结构，我的肢体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头觉得疼。
“乔林顿·约翰逊先生，他会有触觉吗？”一个身着紧身防护服的金发女子在提问。
一个戴着全框防护眼镜的年轻男子停下在我身上不知什么地方的动作，扭过头来对她说：“理论上他没有触觉，但我设计的这个程序可以把视觉、听觉等从外界获取到的各种信息综合起来传递到他的大脑，他应该能分析出是什么感觉，如果他曾经接触过类似的物品……”
那金发女子面露出难看的神色，看起来更多的是遗憾、可惜等等情绪，我分析。
回想起这些，我的脑袋就开始剧烈疼痛，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晃晃脑袋，定定神，回到现实。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明眸动人，皮肤白皙，没有一丝皱纹。她沉浸的样子让我不忍心让她知道我没有任何感觉，同样的，我也不知道接吻为什么能让一个女人闭上眼睛。
接吻应该是什么感觉，如果我曾经感受过就好了……
我想，如果我还有知觉的话，也许会和她一样——闭上眼睛，如此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