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李雄已经到达了樊陇溪附近,可等着他的不是斥候报告的六千五百人,而是整整翻了一翻。
敌军为首的正是大将军许崇,只见许崇骑着马儿转了一圈,嘴角扬起两抹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笑到:“李将军,你怕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人背叛,啧啧啧,好一个镇北将军,如果那张中信如你一样无脑,你们金陵恐怕危矣。”
李雄额前青筋跳了跳,敌人数量与斥候情报相差有一倍,他已经明白自己军中出现了叛徒。作为斥候营千总李莹板上钉钉,而光他一人难做大事,有能力且有野心的恐怕只有王祎了。
如今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马上回枣阳城,这条马上被他否决,回去就是找死,枣阳易守难攻,而且后有许崇,若二人夹击就算是他也难逃一死。
那么,只有破而后立,杀了这许崇乱其军心,迅速逼退这一万三千人,后赶紧回援枣阳城。
想罢他便开口说到:“你个阴阳怪气的狗东西,只会在这盈盈狂吠,有胆子跟老子干一场,没种就回你的北魏狗窝里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狗样。”声如洪钟,溪畔的两万多人可谓是听的一清二楚。
许崇可不能在自己军阵前丢了面子,而且他也是一位已经登上武道八层楼的大宗师,自诩不比那李雄差。
一夹马腹从腰间抽出双剑,坐下黑马急驰向李雄而去,两柄剑的剑尖抵在一起直刺李雄的胸口。
李雄不退不避单手举起大戟,左手一甩马绳,驾着枣红宝马冲过去。
只见李雄一扬戟柄弹开了许崇的剑尖,许崇只感觉自己虎口一阵的发麻,忙使劲控制自己的腰腹,扬起的剑用力劈下,剑上附着着雄浑的真气。
李雄一拧马绳调转马头,堪堪躲过这一劈,胡须都被削去了一块,只见地面被斩出两道一尺多的沟壑。
可丝毫不见李雄慌张,手臂肌肉隆起,李雄改双手持戟,挥动大戟发出一串戟将空气压缩出来的音爆声,戟头与剑身相撞使得许崇闷哼一身,坐下黑马被传导过来的力量逼的连移数步。
李雄一夹马腹枣红马紧逼向前,李雄一伸大戟,令大戟的槽部死死卡在剑锋处。李雄开始转动戟柄,手臂上青筋暴起,巨力使许崇挣脱不开,剑柄与手掌间发出咯吱声,滴滴血迹顺着手掌与剑柄滑落。
许崇暗道一声不好,这李雄果然是一身怪力,明明境界相同气力却可以相差这么多。但更没令许崇想到的是比起自己的身体,先扛不住的是自己的剑。只听见咔嚓一声,两柄剑同时断裂,反震之力也使剑柄从许崇手中脱出。
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李雄的戟法出神入化,对付剑这种薄刃兵器最怕重武器的拧转,无论是再好的宝剑都受不了强大的弯曲力,更何况李雄的力量远非常人可比。
许崇见机不妙急忙调转马头想撤回军中,可李雄哪里给他这个机会,举戟便要劈开许崇的脑袋。
可突然三支裹挟着真气的羽箭飞来,只听见铛铛两声,两支击在大戟的头上,“噗嗤”一支射入马的颈部。
失了平衡的李雄劈了个空,随着枣红马的一阵悲鸣,李雄从马上跌了下去。李雄从马背上跳起想要落地,在空中无法躲避成了活靶子,又是三箭射来,李雄举戟扫过,两支箭被扫落但还有一支射入了左肩。
李雄立即运转体内真气,雄浑的真气直接将箭头冲了出来,内心暗道,还好这神箭手境界并不高,这一箭只伤及血肉未伤及筋骨。
向敌军望去,搭箭之人竟然不过是十八九的少年,一身白袍,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器宇不凡。而感受到箭上的真气已经有武道六层水准,李雄心中暗叹:“好一个少年天才!”
千夫长方硕见情况如此,忙弯弓搭箭射向仓皇逃命的许崇,可每射出一箭都会被对面的白袍少年拦截,不由急的满头大汗还失了准度。
北魏军很快就派出一小队精兵前来接应许崇,眼看这许崇就要逃之夭夭。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雄将大戟扛在肩上,腰部拧动,后脚竟将地面踏的凹陷了下去,一股磅礴的真气涌入大戟,嗖-的一声,大戟宛若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许崇的后心刺了过去。
许崇听见后面发出的呼啸声,还未来得及转头,大戟就从他身上洞穿而过,一个大洞直接出现在许崇胸口。
穿透许崇,这大戟依然去势不减,直向那一小队精兵而去。前排看见大戟的士兵堪堪躲了过去,可后面的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如糖葫芦串般一个两个三个,然后嗤的一下插入地面。
李雄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扫过北魏军士,随即大吼一声:“一帮子土鸡瓦狗,不服的尽管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北魏军阵中可谓是风声鹤唳,无人敢上前应答。白袍少年对副将说道:“撤吧将军。”
“可是许崇将军说,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拖住李雄,等王祎将军和许远将军将枣阳和兴阳完全占领···”,副将话还未说完,白袍少年便道:“李雄人称万人敌,杀许崇将军都在十招之内,我等一股脑儿上也不过是白白送死,不如并入许远将军队伍,先攻下兴阳再做打算。”
“有理,撤”,其实这副将在已经被吓破了胆,现在撤军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而已。
见北魏军撤走,李雄拾起大戟砍下了许崇的脑袋,回头望了望呼呼喘气的枣红马。枣红马已经四肢跪地,马嘴中血液与唾液混合不断流淌下来,李雄叹了口气,这枣红马名叫赤云已经跟随他十年,经历大小战役数百起,没想到今天栽在一毛头小子手里。
“得尽快赶回枣阳城”,想罢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军中,其上一匹马,一手持大戟一手拎着许崇还在滴血的头颅,大喊道:“王祎将军已经叛变,迅速回援枣阳城!”
随即对方硕道:“你带着一百人快马加鞭赶去阳州,对郡守说枣阳恐要沦陷,借三万精兵。”
“是”,方硕应答后忙掉转马头,招呼一百弟兄赶往阳州。
李雄同时也驾马奔回枣阳城。
曹颖边骑行边问道:“将军,若果真是王将军叛变,那仅凭我们一万人怕是难破枣阳城。”李雄摇了摇头道:“王祎在总督之位做了二十几年,又怎么会是草包,但他同时又是个极为惜命怕死之人,不然不会因为猜忌陛下的心意就要叛出武朝。”
“您的意思是?”,曹颖面露一丝不解。“怕死之人总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李雄随即瞄了瞄自己腰间别这的许崇头颅,“这颗头足以吓他一大跳,等到阳州援兵赶到就是这老匹夫丧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