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舞曲 第二节：墨的起舞
“杨姐，这是我的失误，下一次我一定解决好。”端着刚充好的速溶咖啡，追着杨雪儿道歉，不小心撞到准备下班的钱副局长。还没等张钧道歉的话说出口，杨雪儿就先开始了抱怨。“为什么？我们就连审讯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人到底犯了什么事？不就是偷了东西，那有命案重要！”
张钧还没来得及阻止，杨雪儿就把“辞退申请”说了出来。“不就是官衔比我大，等我转正了，也要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不讲理的感觉。”没有得到回应杨雪儿转过头，恰好和副所长对视。看了一眼张钧连忙开始解释，但是能够做到警局副局长得女人怎么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没有做成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就去说别人长长短短，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说话的资格。”接近六十岁的局长说话充满力量，虽然声音不大，却句句都钉入杨雪儿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副局，杨姐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没做一件，能穿上这件衣服，就能脱下来。”“实际情况您不知道——”“不就是蹦跶了几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听见“姓什么”这几个字杨雪儿就像被石头砸晕了一样，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看见杨雪儿现在的样子，钱副局长走出警局不给张钧解释的时间。杨雪儿像被勾了魂一样，问了一句话就离开了警局。
只留下张钧一个人解决无名女尸案，可是看着一片空白的白板瞬间张钧明白了，杨雪儿的心情。这种心情是无比烦躁却又必须忍耐这种感觉，这种压力巨大又不能释放的感觉，就像做数学题，考试时间快要结束了，但是卷子还是一片空白。
很快张钧就放弃了答卷，想回家。要是和杨雪儿一样十分钟前走，说不定能赶上末班车。没办法只能在警局睡一觉了，好在会议室足够大，这是他第一次睡在警局，心里还是有些兴奋。
面前有无解的难题，身上穿着带刺的衣服怎么可能睡着。起身回顾一下自己穿上这身衣服的誓言，打开房门，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查明真相。
村庄靠近东南方向有一间的房子，只不过被荒废了，是老式土房，东南方向的墙角破了一个大洞。这不是最稀奇的地方，这间房子中摆着谁的灵堂。有人给空白的遗像供奉，挽联花圈还有纸人，没有亡者的名字。
韩斌自从接到无名女尸案就开始心神不宁，心中总有预感要出大事，况且韩小小给这件事增加了更多不确定因素。来到田有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村支书被撞，张有德弃母，陈豪和村长怪异的举动，还有现在的诡异灵堂，这件村庄一定藏有更大的秘密。
村诊所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不大的村诊所几乎聚集了田有村几乎全部的人，不是突然爆发的疾病使他们聚集，而是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不孝之徒，大多是为看热闹。
“张有德蓄意杀害其母未遂，今晚过后交由市医院治疗，并将依法处理。”听见韩斌说出这句话，唏嘘声一片。“需要大家作证的时候，还请大家帮忙作证，谢谢大家。”
“作证给不给工钱。”“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一天天不想点别的，掉钱眼里了，就不想点别的。”“我还想你当我的媳妇。”“去去去，老大不小的人了，说出这话还不害臊。”
“警察同志的工作做完了吗？”头，胳膊缠上了纱布，本来可以正常走路村支书现在一瘸一拐。“书记你没事吧！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这不，还有我，放心出不了问题。”
农村人老实，平时出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家的鸡鸭鹅丢了，这种事犯不着找警察，所以现在看见警察，就像看见毛线的猫，总要折腾一下。
“警察同志，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城里的强奸犯多吗？”“开创市治安情况良好，这种事近几年没有发生。”“警察同志你们那还缺人吗？我也想当警察、”“当警察需要——”村民也无奈不出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但是村民一说到家人这个问题，韩斌微笑的脸僵硬了几分——
开创市人民医院是开创市最大的综合型医院，就算临近下班时间，还是有不少人来看病。
看着手中的缴费单，眉头不经皱了起来。“我这一辈子没有一儿半女，存下来的积蓄全都没花在自己的身上，我退休之后肯定要你小子养我老。”
来到病房前，发现四张床位如今只有韩小小还在，不知道其他三个孩子是不是去上学了，只知道韩小小想见爸爸的愿望最近很难实现了。
“小小，妈妈去哪了？”左手塑料袋装的全是零食，右手提着果篮和一个黑色的袋子。
“张爷爷，妈妈去找工作了。”韩小小脸上的笑容很脆弱，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张建阳看着韩小小也大笑起来，只不过这个笑是硬挤出来的。
“小小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有没有乖乖听医生和护士姐姐的话？”拉开病床旁边的抽屉，里面是他上一次拿来的零食和水果，碰到这种情况张建阳就要叫苦了。每一次给韩小小的零食都是进了他的嘴里，快七十岁的老头那喜欢吃小孩子的零食。
“小小可听话了，没有让护士姐姐生气，小小也在好好吃饭。”剥开一根香蕉，拿到韩小小面前。放下手中的小马，双手接过香蕉咬了一小口。
拿起小马，打开小马的肚子，里面是小型录音机，正要取出其中的储存卡时，韩小小不高兴了。
“张爷爷是坏蛋，弄坏了我的许愿精灵，我的愿望没办法实现了。讨厌张爷爷。”把手中的香蕉扔给张建阳，还好他眼疾手快接到了香蕉，可是许愿小马却摔在地上，同时受伤的还有他的老腰。相对于乌龟的快速，捡起小马，发现小型录音机不见了，估计是掉到床底下了，以他这老腰想捡起来是不可能了。
他起身的时候韩小小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两只小脚不停倒腾，听声音是快哭了。小马是没办法变回原样，只能先组装起来再说，在组装的过程中小马的另一个功能可以解决现在的状况。
韩小小的眼泪刚流出两滴，就听见了一段音乐，这是她最喜欢的动画片的主题曲。小心翼翼的露出头，发现张建阳手上的小马在发光，同时还有喜欢的音乐。
“刚刚我是在给小马补充能量，小马也和小小一样要吃饭。”这个玩具本来的用途就是哄小孩的，只是被张建阳和李萱改装了，添加录音机的目的是为了听一听韩小小内心的声音。
擦干眼泪，接过小马，脸上又出现那种发自内心的笑。韩小小皱起小小的眉头，很认真的问：“那我的愿望还会不会实现。”
眼看自己躲过一场灾难，便开心给了肯定的回答。看着韩小小嘴角残留的香蕉，张建阳笑着说：“小小是个笨孩子，小小是个笨孩子。”
“哼，小小可聪明了，是爷爷笨，爷爷笨。”对着小马的耳朵小声的重复，坏爷爷，坏爷爷。
笑着的张建阳突然不笑了，环抱双手，装出衣服很生气的样子。“我知道你跟小马说了什么，你说我是笨爷爷，对不对？”
韩小小吃惊的看着小马，转头和自己人对视。“哼，我说的不是笨爷爷。”
“那你说的是什么啊？”“哼，反正不是笨爷爷。”
“不是？”“不是，不是，就不是。”韩小小生气的登着腿，看着小马说：“你这个叛徒。”
张建阳吃了一口香蕉，故意在嘴角留了一些，想要韩小小发现，在承认自己笨的同时提醒韩小小自己嘴角也有残留的痕迹。可是韩小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张建阳不太灵光的泪腺开始了工作。
“小马，小马，你既然能和爷爷说话，那你一定也可以和爸爸说话，让爸爸保护妈妈的愿望你可要好好传达给爸爸。”
“你说张有德会不会被女鬼迷了心智才这么做。”“我也这么觉得。”
先前韩斌解决过一起杀人案，凶手散播谣言，制造有鬼的假象，搞得人心惶惶，最终假扮鬼去杀人。案件最终顺利告破，凶手伙同死者妻子为了保险杀害了死者。自从这起案件韩斌每听到神鬼之说就会留个心眼，听见村民提起女鬼韩斌隐隐觉得不安。
“女鬼？”“什么女鬼别瞎说，那有什么女鬼，要相信科学。”还没来得及发问，书记就先打断后续荒诞的故事，毕竟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况且村庄还有封建迷行，这说明自己这个村支书工作做的不到位。
因为“女鬼”看热闹的驱散了，只留下韩斌村长和书记。“警察同志，现在已经晚了，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在我家休息吧。”村长看了一眼表对着韩斌说。
看着村长韩斌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没事，我住村委会就好，不用麻烦村长。”“哪能让警察睡村委会——”几人就住哪这问题讨论半个小时，最后两人也说过韩斌，同意他住在村委会。
临走的时候，床上躺着的张有德的妈妈问了一句话众人不知这么回答。“我的儿子没做错事，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村长走到老人的身前，说：“床上的那个是你儿子？”“我给你都烧点钱，求你不要带走我儿子，要不你把我的命拿去，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年纪轻轻的护士那见过这场面，怎么也劝说不了老人，还是在韩斌和书记的耐心交流下，老人才愿意睡觉。
对于鬼怪一事，韩斌自然不会相信，可是对亡者的尊重一点也不能少。虽然不知道灵堂是什么情况，抱着对亡者的尊敬，韩斌小心翼翼调查起来，同时不留痕迹的调查是基本职业操守。
挽联上本该写名字的地方被空了下来，不知道为谁悼谁人悼。花圈的数量也很怪异，五个半的花圈。这半个花圈奇怪在，有完整的竹制框架，可是只制作一半，另一半留了下来。火盆放在灵堂中间，里面不是灰烬而是钱，不是冥币，而是真正的钱，可以用在实际生活中的钱。
时不时会有风从洞中穿入灵堂，摇动环圈挽联，扫过韩斌的脸。韩斌没有感觉到风的凉意，只有内心正义的火热，和对真相火一般的渴望，他知道这里不简单。
贡品有苹果，橘子，桃子，白菜和一种绿色植物。一个挖去中心的黄色大饼，和半个花圈一样，这个大饼只有一半。一看就有年头的碗，四分之三的米，插了五根半的树枝。这些东西和遗像一同被放置在覆盖着黄布的石台上，没有落灰，摆放整齐，贡品很新鲜，就像刚放上去一样。
整个灵堂极其整洁，完全不像土房子的老旧破败，唯一的瑕疵就是东南方向的大洞。大洞外面是一片荒野，杂草比人高，没有树，透过杂草可以看见一座工厂。注视洞外环境的眼球上倒影有一块黑影，黑影一动不动，也许是一块大石头。就在韩版这么认为的时候，一阵刮入灵堂的大风让天上掉钱不是白日梦，花圈倒了三个半，贡品跌落祭台。
沙尘钻进韩斌的双眼，就在清理眼睛中的脏污的时候，黑影仿佛被风赋予了生命，化作人形跑入荒野中。韩斌知道这人有问题，要去追，可是眼睛看不清路就算了，身体也不听话。
“救命啊，杀人啦。”如何快速召唤警察，这六个字最管用。
就在韩斌刚到房间门口，巨大爆炸声从身后出来，透过洞口看到远处的工厂火焰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