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折。
在确保附近的安全后，剩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城墙卫队的救援。
在这段时间，关于苏齐身上的一些问题，褚愚自然是想刨根问底。
“你知道保密协议的运作原理吗？”
将褚云墨忽悠到一旁去后，褚愚开始用言语试探苏齐的保密等级达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苏齐好整以暇，饶有兴趣地听起褚愚的讲解。
永华的保密协议来自于城邦建立者留下的誓约法术，通过一条条具体的编号条例，从小到大，依次排序，以此来保守不同程度的秘密。
签订保密协议后，其上的法术就会对签订者施加强制性的束缚，且因为永华所有签订者都身处同一保密体系的缘故，他们在面对不同保密等级的对象时，只能说出对方的等级有资格知晓的内容。
而面对没有签订的人时，则只能透露最基本的内容，即保密协议的存在本身。
“魔法。”褚愚打了个响指，密密麻麻的碎屑便按他心意绕着其手指螺旋升起，在指尖处绽放出一朵金属雏菊，“像这样，用精神力统御含有魔力的介质，基本技巧。”
魔法的存在，是第五项条例。
前四项的内容是事业部必要的保密工作，并不涉及任何超凡元素，从第五条开始，才能逐渐开始接触永华城的另一面。
他现在的行为，便是用直观的方式向苏齐透露魔法这一事物的真实性。
只不过——褚愚皱了下眉。
苏齐的表现，却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惊讶。
他因为家庭原因，很早就得知了魔法的存在，他自认为自己算是沉着冷静，但知晓事实的那一刻却还是目瞪口呆。
可现在的状况——
褚愚一边操作着碎屑，让其时而如百花般绽放，时而又组成小人在桌上列队通行，然后一边分析着苏齐的表情。
怎么回事？
苏齐此刻的脸上虽然同样有着成分不低的惊诧，但在褚愚眼中，却能看出其中的敷衍，甚至——还有一种“就这”的意味？
“你之前知道魔法？”他问道。
“知道，朋友和我提过。”苏齐不在乎地回答。
只不过，在这一回答中，他有意隐去了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从张望口中知晓魔法的时候，他还没有签保密协议。
按照逻辑来说，张望当时应该没有能力对他吐露真相，也就是说——
要么他以前签过协议，要么他身上存在某种问题，能够规避保密协议的限制。
这两个猜测，苏齐倾向后者，至于其中原因，他怀疑是小黑在背后悄悄下的手，那家伙能够屏蔽能源工厂对他的影响，自然有可能屏蔽保密协议的生效。
但是考虑到小黑向来不说人话的习惯，事实真相到底如何还得苏齐自己慢慢查证。
“嗯？张家的那个？”果然，褚愚对苏齐的交际圈一清二楚。
真不知道这是他内务组的工作，还是褚云墨事情上的私心。
“嗯哼。”他模棱两可。
“你真的不记得签订保密协议的详细情况？”确认完苏齐的保密等级确实不比自己低后，褚愚收起手上的活计，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向另一个方向。
“记得很清楚......当时那里的人给了我一支笔，红色的，一张纸，感觉应该是动物皮的，纸上写着相关的内容，确认完内容之后，我在右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印上大拇指印。”
苏齐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还有更细节的吗？”
听着他的描述，褚愚神情纠结——这么听起来，也不像是通过保密协议删除记忆的迹象。
因为保密协议这套法术的创立者已经去世的缘故，记忆修改也变得异常繁琐，不仅需要相关的权限，经过修改的人对被修改后的内容还会非常模糊——就像记忆中的早饭一样，虽然知道吃没吃，但具体吃了什么，稍微久远一点的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而且一旦强行回想，修改就会动摇，如果被修改者意志坚定，甚至可能回想起那些失去的内容。
当然，修改动摇的时候，保密协议会对权限者进行警示，以确保秘密被严格确保。
“当时我穿的衣服和现在一样，签订时候对方是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胖的那个长得高，瘦的矮，两个摆在一起就像是巨人和侏儒一样。”反正这些信息只要褚愚想查总能查到，所以苏齐选择和盘托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这个组合，褚愚很快就在脑海中确定了这一特征对应的身份，因为其反差过大，意味的好记。
也就是说——真的不是记忆修改？褚愚张开手按在额头上，大拇指和中指揉压太阳穴，食指屈起顶着眉心。
这家伙——
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基本上算是脱出城邦保密体系的人，如果心怀不轨，其能够造成的破坏是难以想象的，城邦的很多机密，都是以保密等级为门槛进行的封锁。
要知道保密等级的最基本原则就是等级与职责挂钩，比如他，表面上的内务组组长身份外加更深层次的职务，所取得的等级居然和眼前这个刚毕业，分配到边缘事务组的新人相同。
而且，他现在能够确定的只是苏齐能够接触到他的等级，而并不知晓苏齐真正的保密等级。
说不准测定出来比他还高呢？
换言之，他有资格知晓的事情，苏齐只要找到门路就都有办法知道。
“暂且先这样吧。”思虑良久，褚愚做出了决定，“你先保密，我让手下跟着......”
他本想派遣部下对苏齐进行贴身的监视与保护，但说到一半才想起，因为现在他正在进行广撒网的操作，手上人手严重不足。
“算了，你注意保密就行，不要和别人提这方面的事情，回去之后等我消息。”
说到这里，褚愚用精神力确定了一下苏齐的身体状况，没有特别的力量，确实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