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团圆吉祥
不过眨眼间，除夕已至。
宫里早就开始为晚上的宴会忙碌，宫廷里灯火通明，氛围浓厚。
陈蛟亲自从各地进献的布料里面挑了最好的，要用来给沈常安做衣服，他随后吩咐司衣司的女官们在除夕前赶制出来。
等沈常安换上那身淡蓝色的华丽宫装出来，他连眼都看直了。
蓝色衬得她肌肤雪白，裙摆熠熠生辉如星河倾泻一地，眉心间还贴着红色艳丽的花钿。
沈常安头一回打扮成这样，还有些局促：“会不会不好看？”她问陈蛟。
陈蛟目光牢牢的锁在她身上，喉头微动，发声都有些不自然：“没有，好看的。”好看到他都不想把她带出去了，只想把她锁在宫殿里，日日夜夜只给他一个人看。
“我没这样打扮过，要是不好看……”她被陈蛟看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想转身回去重新收拾另一番行头。
沈常安恢复身份后，平日里也只是一支素钗束发，穿的衣物也很素净。
“真的很好。”陈蛟道，“要是再慢些，一会儿大臣们就该等久了。”
确实时辰也差不多了，沈常安嗫嚅道：“那行吧。”
陛下会带着他所说的沈姝一同出现在除夕宴上，大臣们不是没预料到，他们立马噤声，伏首呼吾皇万岁。
“起身吧。”
他带着沈常安落座，两人的座位离得很近。
有人觉得那沈姝有些面熟，有点儿像之前从南朝来的那个使臣。
可是那座上的人确实是女的无疑，除了姓氏，名字也和那个使臣的不一样。
他们只敢私下小声的议论一番，但也不敢去冒犯龙颜去问，过了一会儿倒也释然了。
于是接下来趁着这样的好时候，都拿出自己生平的才学说着恭维的话，还要敬帝王酒。
陈蛟浅浅喝了几杯，头脑微热，便不再喝了，让他们自己不必拘束。
殿内霎时间一片欢声笑语，丝竹之声夹杂着群臣觥筹交错的声音落在耳侧，当真热闹非凡。
约莫又过了一会儿，陈蛟见殿中的人饮酒正酣，一片鼓乐喧天。
时候也差不多了，他将赵义留在这里，然后就撺掇着沈常安一起偷偷溜出去。
“我们就这么出来真的好吗？”
“怕什么，有赵义在呢，到了时辰，就算那些臣子们没看到我回宴，也不敢多问什么。”陈蛟道，“宫里面虽然也热闹，但我总觉得没有宫外的这种烟火气。所以还是外面有意思。”
燕京的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穗随着风拂动。夜街上人头涌动，灯火烁落，人人面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现在还早，亥时左右我们再回宫。”陈蛟握上沈常安的手。
沈常安点点头，突然有些感慨：“往年我都是和云岫他们一起过的除夕，还一起守岁。”算起来，其实她和陈蛟再相遇后也算是一起过了两个除夕了。
而云岫还在南朝，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姜景文会不会欺负她。
本来她是想带着寻溪一起出宫的，但是陈蛟也不让。
“那以后的每一个除夕都有我陪你过了。”陈蛟这个人有时很霸道，他总想让沈常安满心满眼都是他。
沈常安展颜一笑：“是。”
得到她的回答，陈蛟很欢欣：“你想吃什么？我们去买。”
刚刚夜宴上，跑得太快，估计她还没吃什么东西。
“米糕。”
“行。”
陈蛟还顺便给她买了了其他的消夜果，例如枣儿糕、细沙团子、糖炒栗子之类，他自己不吃，光看着她吃，也觉得很好。
“话说回来，这些时日朱宴去哪儿了？怎么都没见到人？”沈常安这时突然想起已经好多天没见到过朱宴了，总不能现在这样的时候还要被派去做任务吧。
那也太惨了。
“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陈蛟坏心眼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十分不悦她这时候还能想到别人。
就算那人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也不行。
“他在前几天就去找孙皎皎去了。总不能除夕还不让他见一面吧？”
沈常安了然：“也对。”
“陈蛟。”她突然唤他。
“嗯？”陈蛟抬眸，嘴里突然被喂了一颗剥好的栗子。
“我很高兴和你一起过除夕。”
他反应迟钝了一会儿，随即看她的眸色更深：“我也很高兴，以前从未在除夕和人一起夜游燕京城。”
这次沈常安捉住了他的手指，然后主动与他十指紧扣：“我们去前面看看。”
陈蛟睫毛轻颤：“好！”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陈蛟又带着沈常安爬上城楼看足了万家灯火的景象，之后才带她回宫，前殿的除夕宴早就散了。
“我们回来这么早是要在宫里守岁吗？”
“当然不会这么无聊。”陈蛟一脸神秘的对着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到陈蛟将她带到永欢宫的小厨房，沈常安都还处在迷蒙的状态：“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包饺子。”陈蛟道，“想来你之前在南方，甚少听过或吃过饺子。我们北梁除夕吃饺子有团圆吉祥之意。”
以前的时候，没想过要和谁团团圆圆，遇到她之后，他想和她永远不分开。
“我们南朝确实没有饺子。”沈常安看着陈蛟撸起袖子，心下还有些怀疑，“只是，陛下竟然会做吗？”
一介帝王平日里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会包饺子确实让人吃惊。
陈蛟朗声笑道：“你别不信，我还真的会。”
说罢，他开始动起手来。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他揉的面不多，剁得馅料也很适量。
沈常安在一旁看着他擀出面皮，然后没过多久就包好了几个，确实挺像样，包的也好看。
她也来了兴趣：“我也想试试。”
“当然可以，我教你。”
沈常安净了手，也学着他的样子用一根绳子将袖子扎起来，然后拿起面皮就放了馅料上去。
“放太多了，小心一会儿一煮就破。”他拿起筷子挑了一些馅料出去，然后教她包元宝形的，“你看，就像这样，先对折成半月形，再把两个角给它捏在一起……”
沈常安学东西还算快，大概包了一两个个就掌握了精髓，逐渐的得心应手。
包完后放进锅里煮着，陈蛟拿了帕子给她擦手，才发现她脸上也有面粉：“怎么脸上也粘上了？”他语调上扬不由的笑道。
沈常安面色微红：“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
正说话间，锅里面热气腾腾的，饺子在水里翻腾，已经浮起来了。
“好了。”
陈蛟动手舀起来分在两个碗里：“这饺子就是要在子时吃才好。”
这些北梁的习俗，沈常安是真的不大懂，但是她闻着香味儿咬了一口饺子，挺好吃的，但是还有些烫舌。
等到一碗饺子下肚，两人的精气神更足，丝毫没有因为太晚没休息而困倦，倒是真正的守岁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