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小小的一个弦月,窗外月色溶溶,树或者是草地,石头都覆盖了一层银箔。
这是夜行的好时候。韩言穿好衣服,拿着长剑,走到一处偏僻的空地,准备好好练习一下御剑术,毕竟马上就要考核了。
晚风吹得人浑身舒畅,韩言的剑越练越流畅,长剑上隐隐缠绕着剑气,身上不知不觉流了一层薄薄的汗。
韩言正准备回去休息时,忽然听到有人在练功,韩言认为可能是和他一样来此练功的人,偷看别人练功是不耻的,于是加快了脚步,免得让人看见,让人误会。
“原来李师妹这么认真,这么晚了,还那么勤奋,不过深夜练功,始终是不安全,李师妹,我送你回去。”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不必了,晚上有巡逻队,没有危险,我自己可以回去。”李云儿拒绝。
“哼,李师妹想清楚,这么晚了,你是干什么来了,别人知道吗?”
“你!刘易楚,你!”面对威胁,李云儿气得说不出话。
韩言听见争吵,停下了脚步,起了好奇心,细细地听。
“李师妹,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是刘氏家族的大公子,你跟了我,什么衣服首饰,天上明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刘易楚傲慢地说,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一身铜臭味,权贵败类,我李云儿不需要。”
“我是纨绔子弟,可若是让秦长老知道了你所做之事,这墨渊门恐怕你一天也待不下去。”
“你,卑鄙,下流。”似乎这是李云儿能想到最恶毒的词。
“哈哈,卑鄙,下流,我还风流成性呢,只要你跟了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舒舒服服。”
“不可能。”
“那就等着明早封长老的传唤吧。”说完,刘易楚就要走。
“等一下!”
李云儿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叫住刘易楚。
“哦。”刘易楚颇有玩味的意味。
“今晚的月光好美,在此良辰美景之下,应是饮风弄月,怎么做起欺负女人的事,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男人吗?还是一个猥琐小人?”
韩言做出闲庭信步的样子,仰着头,似乎是在寻找诗意。
“良辰美景,自是需要佳人相陪,我和佳人吵架,不小心打扰了兄弟,我在此陪过了,此佳人正是我未婚妻。”
“我不。”是字还未说出口,刘易楚就给了李云儿一个狠毒的眼神,李云儿生生将是字咽下去。
“哦,那就怪我想多了,打扰了你们小夫妻,不过你们小夫妻间的事,和封长老有什么关系?”韩言做出低头沉思状。
刘易楚知道事情败露了,眼神变得凶狠,将一张火符藏在手心里,“我这未婚妻自小就蛮横无理,他只听封长老的话。”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韩言忽然大吼大叫起来,手指着刘易楚脚边的一团火。
自从墨渊门失火后,巡逻队便十分注意火烛,因为韩言的呼喊,巡逻队马上就赶过来。
将火扑灭后,负责巡逻的师兄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三个在这做什么?”
“我和李师姐在这讨论考核,我学业不好,特意让李师姐帮我。”韩言抢先道。
“的确是这样,我这师弟功课差,特意让我来补课。”李云儿低头说,显然她不太习惯撒谎,脸微微红了。
巡逻的师兄重新看了一眼韩言与李云儿,有一丝厌恶的神情,“大晚上的,白天不能补课,偏要晚上来补,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一男一女,还知道害羞。”
“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事?”巡逻的师兄向刘易楚问道。
“我,我,”刘易楚支支吾吾的,最后才笃定地说道:“我听见这林子里有奇怪的声音,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下,韩言也开始脸红,李云儿的脸简直红透了。
巡逻的师兄又问道:“那这火怎么回事?”
“我想是这位师兄不小心放的吧,你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火符。”
在这种情况下,韩言只能先下手为强。
“我没有,我没有。”刘易楚连忙解释,可那张还在手心的火符已经让他无法辩解。
“你和我到明法堂,去找铁常锋长老。”
总算是有惊无险,刘易楚还被带到明法堂。
“多谢师弟解围。”李云儿感谢道。
“解什么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路过这里。”韩言一脸茫然,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呵呵呵,”李云儿愉快地笑了,想不到这位平时一脸正经的亲传弟子居然笑了,笑得这样开心,“好吧,小师弟,算是师姐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困难,到符箓堂找我。”
“好!”韩言也笑着回答。
在回去的路上,韩言将打火石丢进湖水,决定不再提起这件事,一定要将李云儿的秘深深埋进肚子里,心里揣着别人的秘密,多多少少是一种危险。
这本《谪仙录》让人看得云里雾里,那些模棱两可的句子,似乎用截然不同的逻辑都能释得通。
才将这本书粗略看完,韩言就打算将这本书送回去。
“这本书怎么样?”莫怀扬带着期待的语气问道。
韩言摇摇头,一想到那本书里的字句,就像是脑子有一块嶙峋的石头在滚动,头疼得厉害。
“读不懂吗?”
“说实话,不止是读不通,而且这本书本身就是语句不通。”
莫怀扬笑了起来,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老头不要笑了。”韩言以为这是在嘲笑他。
“没事,没事。”莫怀扬摆摆手说,“这本书也是我酒后乱写的。”
“什么,你?”仍凭韩言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质问。
“给你,这本才是真正的《谪仙录》。”
韩言被这古怪的老头弄得迷糊了,为什么给了他一本假的,现在又给他一本真的。
“我给你那一本假的,是想要知道你是否会真正看了,你不仅看过,而且你还能实话实说,古今来者,能说出自已真实想法的人是少之又少。”
“哦。”韩言恍然大悟似的,并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白发老者不简单。
“能不能看懂这本书,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莫怀扬往后撑了撑腰杆,哎吆的叫了一声,站了起来,重复道:“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好好参悟。”
然后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困了,困了,喝酒去。”莫怀扬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着酒,竟将韩言扔在一旁。
“这白发老头既古怪,又睿智,这天下真是卧虎藏龙。”看着莫怀扬离开的背影,韩言不禁想到。
距离半年一次的学业考核,只有三天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