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名雪姬,至于整个儿姓名却是说不出一二,在敷药以后,没多久,幽幽醒来。王有财烦心屋内婆娘,独坐在雪姬房中,打着瞌睡,听得身后传来动静,转头一看,见是仙子醒转了过来,不由心喜。
眼前名叫雪姬的绝美女子,年岁不见得多大,大致样貌王有财早已端详清楚,虽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看去,一双迷离桃花眼却是勾人心魂。这让他想起在荒城认识的狐朋狗友,其中一人说道:“这女人姿色分好几方面欣赏,容貌、身材、声音、这些东西都是最显而易见的,咱们这些花中老手怕是见得不少,这些如果都是上佳,那可算入了品了。”
此人看了看围坐的几人顿了顿,王有财有些好奇,问道:“照你这意思还有更好的?这人不就是个人样嘛,长得再好看,还能长出个花儿不成?”
那人瞥了一眼道:“老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外貌长得顶天了也就那样没错,可这更好的却不是看外在的了,需要看气质。”
“气质?”围坐几人按耐不住,第一次听说这说法。
那人呷了口茶,眯了眯眼:“对,气质,女人如花,有的热情似火,有的凛冽如霜,有的又贵气逼人……”
王有财怔怔的盯着眼前女子,暗思前日里听得不知其意,今日里却是悟了。这女子若是在人群中,别人一眼就能找了出来,独特具有代表的样子,才算气质。
许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女子慵懒的神情收敛了些,紧了紧袖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有财回过了神来,知晓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回头安慰了一番,让她安心住下,这才匆匆出了屋去。
这雪姬倒也随遇而安,也没马上离开,便在王宅安顿了下来,只是众人发现这雪姬半点人情世故不知,不管别人如何对她,都是反应平平,该有的礼节回应,一概没有,而王有财却是认为这是真性情。这更加让一众妻妾心生不满,遂想了个法子,找了一伙计打算用强与她,看被人辱过的女子,王有财还能偏袒与她否。
天色刚入夜不久,王有财出门访友,众妻妾知是时机已到,叫了买通伙计过来行事,众人躲在屋外偷看,哪知那伙计进得屋中,还未发难,便好似变了个人,木然出了雪姬房中。任凭众人如何呼喊阻拦尽皆没用,从哪来,回了哪去,众人暗道事有蹊跷,一小妾糯糯道:“会不会,此女是妖?”
众人没了话语,见众人有了退缩之意,正房一咬牙便道:“咱们去找镇上陈半仙去,管她是妖是怪,叫了仙人来捉便知。”
众人应允,各自散去。
这陈半仙不过是镇上一算命测字先生,他哪晓得如何捉妖,可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看这几个婆娘出手阔绰,眼馋不过这金银,应承了下来。可他一不会咒语法术,二没有神兵傍身,没了法子,只得放了消息出去,看看哪有捉妖驱魔之人,应承了差事,到时候分些财物与他即可。这一消息正巧被下山的卫云两人听了去,这才沿路找来。
天气沉闷,云层低垂,没一会儿天便漆黑了起来。
王宅看门老张,用袖子擦了擦脑门,抬头看了看天,抱怨道:“这贼老天,要下便下,也不爽快些,让人闷得慌。”
话还未说完,这云层中亮起了闪电,雷声炸响,老张吓了一大跳,缩了缩头。别看骂得慌,可这天发起威来倒也怕得紧,一看这雨丝已经飘了下来,便想把大门关了紧,以防飘了进来,把自个儿看门之处打湿了去。门将将合拢,还留一丝缝隙,可怎么也按不下去,正奇怪,却听得门外传来稚嫩的少女声音:“哎哎哎,别关,让我们进去。”
老张透过缝隙瞧了瞧门外,一少男少女站在门外,眼生得紧,顿时没好气道:“去去去,这儿不避雨,你要是腿脚快些,还能跑回家中,省得在这僵持着,被大雨淋个当头当脑的。”说完便用了几分力打算关了起来,可门纹丝不动,正暗惊这少年看起来瘦弱,一身气力却是不小,心中不服气,便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人来捉妖么?怎么又不让我们进门?”
两人正是山中下来的兰霓卫云,二人刚到了镇上,找了陈半仙,却见是个古稀老头,见他腿脚不便,不忍他带路,自个儿问了路,便一路奔了过来。
“捉妖?”老张暗自思量,这主母是关照自个儿,有人要是说来捉妖,就好生招待,领去见她,可观这两孩子年岁不大,顿时有些迟疑。
“可是陈半仙让来的?”老张见关不上门,心中有些数,梗了梗脖子便开口道,顺便把门也打了开来。
“是也不是,喏,这是我的身份令牌,你去通报就是了。”少女从火红色衣裙里摸出一块铁牌,上着几个古朴文字,老张也不识字,翻来覆去也不晓得,只得装模做样道:“先进来,我去禀了主母再说,你两不可乱跑。”
两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耐心等候。雨下大了些,砸在地面上,响起一阵凌乱击打声。地上的蓬松灰尘却带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些土腥味。地面还未完全浸透,从王宅廊亭急走来几人,领头一人打扮贵气,一身锦罗绸缎,珠光宝气,两人只见得这为首之人一身贵气,眼眉带笑。
“两位小仙师,久等了,招待不周,这是您的令牌,我是王家主母,快快进来,可别让雨丝沾了身子。”十万大山修仙门派中常有人下山捉妖驱魔,所用皆是此令牌,山下百姓见得不少,自然认得。
虽眼前两人年龄尚幼,可持有身份令牌之人,应是山上仙人无疑,暗道这陈半仙果然靠谱。王主母堆了堆笑脸道:“小仙师要不先用个餐,再去看看情况?”
“不必了,路上吃了山中野味,这会儿还没消化,我们先去干正事。”兰霓此时心中正兴奋,哪有心情想些吃食,趁早去会会这妖怪,才是她心中所想。
众人连忙带路,顺着廊亭,转了几个弯,终于到了一院子前,院门朝东,院前种着几株花草,此时被大雨压低了头,地上也落满了花瓣,兰霓站在廊亭,细细打量,倒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整了整身上灵符法器跨步而去,卫云自然也驱步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