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肖仁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王殿下的间谍,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吗?”肖仁瞥了一眼牢房里在忍耐克制着药效的傅平。
总管迟疑的道:“陆王殿下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冷血不留情面,可是她手下的间谍,却端的是个个重情重义。”肖仁目光微凉,“太过重感情是间谍的大忌,傅管家知道傅平深陷牢狱,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我们找上他,他或许会以此为契机来救出傅平。”
而只要傅管家有所动作,就会进一步证实傅平的身份。
一柱香的时间,去抓傅管家的人回来了,结果超过了预料。
肖仁皱眉:“人呢?”
“回大人,傅管家自从送了安然来总督府后就没有回府,已经失踪两日了。”
线索在傅管家这里断了,“大人,是否可以就此提审安然,他作为东家,怎么也应该知道一些。”总管进一步提道。
肖仁摆摆手,“现在还不到时候,既然查案多有掣肘,我自是要把所有的阻力一并扫清。先和傅掌柜聊聊吧。”
——
傅平所有的意识和力气都在抵挡那一阵阵没有尽头的疼痛,依稀牢房门打开,一股香气传来减缓了她的痛楚。
“傅掌柜,好定力啊,服了沉渊后没有狼狈不堪的,可不多见。”肖仁将小香炉推向了傅平。
“大人谬赞。”傅平颤颤巍巍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傅管家失踪了,两天了。”肖仁瞥了一眼傅平镇定的反应,“我知道,傅掌柜会以时间线,以你们一直在我的监视下反驳我,那就就此打住吧,人总会找到的。”区别只是找到死的还是活的而已。
“如此,傅平看来是不能帮大人什么了。”傅平起身准备离开。
“傅掌柜别着急,我们再聊一柱香的呗。”肖仁指了指香炉。
傅平回头看向香炉上的香,刚刚缓解自己疼痛的香气就是来自这里。
傅平退回坐下,冷冷的问道:“大人想知道什么?”肖仁从怀里掏出一根香,放到桌上,“两广间谍司情报司再有能耐,可有些却写的很模糊。我想知道,你和安然,以及傅管家,傅管家的儿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了你们如今的局面。一根香,一个你的故事。”
傅平拿起桌上那一根香,看着肖仁志得意满的样子,目光幽深,“成交。”
在我第二任的丈夫死后,安然也是第二次补偿我,允许我丈夫的产业彻底属于我,就是安然这样的举动,让我入了我第三任丈夫的眼,他于是一次又一次来找我,我对于成家,早已心灰意冷,更何况,人言可畏。
“那么傅掌柜又怎么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呢?”肖仁不解的问道。
“也许,有时心变的冷了,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了,即使知道冷是保护自己,也是在不切实际等待光芒和温暖如流星划过天际一样出现。”傅平难得带这些温度的回答道。
“在我和他逐渐走到一起的时候,安然也频频出现在我的面前,安然始终有礼的帮助,及时的关心,我和他对安然没有防备心,甚至感恩戴德。”傅平幽幽的望着面前的烛火,语带哽咽。
“我和他的新婚之夜,出现在我房里的是安然,原来,他,傅管家,安然是带着算计接近我,不只算计我已经有的产业,也算计我的经商头脑,算计我这个人。只是到了新婚这一刻,他们都改变了想法,都有了各自的盘算,那一晚上的大火,我们都受伤不轻,而我的丈夫,也死了。因为各种原因,我们隐瞒他的死,对外只说是外出经商,久了就报失踪。”傅平平复好心情,“大人,我说完了。”
肖仁看着傅平黯然神伤的样子,叹了口气,“来人,送傅掌柜回去休息。傅掌柜,”傅平回头望着肖仁,肖仁心下了然,有傅掌柜这样的经历,难怪那么冷那么不带感情那么不相信人,“傅掌柜,下一次沉渊不知道何时发作,能够让疼痛彻底舒缓却也会彻底成瘾的是不断服用沉渊,治标不治本的就是那香了,不知,傅掌柜愿意选哪种?”
“不知大人又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傅平退后半步道。
肖仁摊开双手,“没有什么交易,只是傅掌柜说的故事,我听的很开心,所以肖某才会对傅掌柜怜香惜玉。”
在一旁的总管os:怜香惜玉?!大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逼着服用沉渊是怜香惜玉?
“如此,傅平就多谢大人了,麻烦大人唤人将足够的香放入我房中。大人,告辞。”傅平行礼离开。
“慢走,不送。”
——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总管上前问道。
“现在的情形你还看不清楚?你不止是我的总管,也是幕僚,麻烦发挥点作用好不好。现在怎么办?
”肖仁想到接下来还要处理公文就一阵暴躁。
“现在俩位姑娘都受刑了,平安估计已经如惊弓之鸟,知道我们没有顾忌,他一定会急切的寻找一个替死鬼,而且借机将暴露的消息传出去。不如,我们要傅平去查安然,他们俩的仇,可和其他人那小打小闹的矛盾不是一个档次,其他三人就呆在院子去相互猜疑的查,逼得平安不得不有所动作。”
肖仁听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过傅平才服用沉渊不久就让她,大冷天的去调查,总管,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总管义正言辞的道:“大人是给她表忠心立功的机会,相信她会知道大人的良苦用心的,毕竟我们可是没有像吕柒那样狠啊。”
肖仁点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傅掌柜哪点都好,就是这傲骨铮铮的样子,让人恨不得踢弯她的腿,压下她的脊梁,逼她低下头啊。不过,还是总管懂我哦。”
——
寒风刺骨,月上中天。
傅平步履蹒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侍从跟在自己身后,“咳咳~咳~”一个斗篷披在自己身上,一杯热茶被塞到自己的手里,傅平抬头见是安然,于是挣扎着拒绝。
“天冷也不多加点衣。”温柔的语气依旧。
傅平偏过头,“冷自己头脑才会清楚些。”
“别动,斗篷是无名给的,热茶是吕柒泡的,年岳打了个下手,我只是受人之托,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太好出面。”安然凑到傅平耳边轻声道。
场面一时有些暧昧,侍从已经不自觉的撇开头。
“你不怕引起怀疑,查你的底吗?”傅平用力推开。
“你能出来,我和你的关系应该说了吧,我做的,顺理成章。而且,我不怕查,只怕你……”傅平感觉到那热在自己耳边徘徊,且越离越近,猛地退后一步,离开安然的怀里,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里。
——
此时已是进入总督府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