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回护
苏训闻言，不由轻轻一叹。
他心中清楚，贺甚破关未竞，虽然保住了神魂，但武道前途却是毁了。
若无意外，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回转师门了！
只是他知道贺甚生性素来要强、刚烈，有些安慰的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却是不好说出口。
两人说话间，忽有狱卒来报。
“启禀两位大人，有西署的人求见。”
苏训皱了皱眉，道：“西署的人来做什么？”
狱卒还未答话，贺甚却是冷笑道：“还能是做什么，多半是来寻我的。”
说着他站起身，又道：“是罗遇春亲自找上门来了，还是遣的其他人？”
苏训亦是站起身，道：“贺大人，此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当着狱卒的面，两人不便以师兄弟相称，因此改了官场上的称呼。
罗小山之死，苏训今日也是收到了消息。
他与贺甚想的一样，西署的人此时找上门来，多半是想要个交代。
这种事由当事人出面，肯定不妥，须得他这个上官出场应对。
“两位大人……”
堂下的狱卒见两人自说自话，不由有些尴尬，期期艾艾道：“那个，西署的人是为公事而来。”
公事？
贺甚不由一怔，道：“什么公事？”
狱卒回道：“职下听说，是为缉拿人犯而来。”
“拿人犯拿到我镇狱头上来了？”
贺甚脸上怒气勃发，道：“具体是什么缘由？拿的又是哪个人犯？”
狱卒道：“西署的人说，他们要缉拿的是一个叫做赵空烈的少年，此人与白鹤楼之事有涉。”
贺甚听完，更觉莫名其妙，道：“白鹤楼之事，不是北署在办理么？有他们西署什么事？”
狱卒道：“回大人的话，这个小的却是不知道了。”
贺甚闻言，不由微微皱眉。
他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思忖片刻后，觉得来的既然是西署之人，不管找的是什么由头，恐怕最终还是冲自己来的，赵空烈不过是受池鱼之殃罢了……
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犯的了什么事？
更何况，赵空烈在白鹤楼上斩杀一妖一匪，顺带还生擒了一个，怎么看都是有功无过。
他西署的人凭什么找上门来？
“你去告诉西署的人，我和苏大人有公务在身，此刻不便相见，让他们明日再来……”
沉吟片刻后，贺甚却是选择了缓兵之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管西署的人是冲着谁来的，至少表面是为了缉拿赵空烈，是以他觉得还是先缓上一缓，将具体事宜先搞清楚再说。
若是冲自己来的，倒是无碍，怎么来的，便让他们怎么滚回去。
便是罗遇春亲至，也还是这句话。
可若是他们手中真的捏着赵空烈的把柄，又或者说找到了什么好的借口……
啧，这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堂下狱卒领命而去，贺甚看向苏训，道：“师弟如何看这事？”
苏训道：“我想了想，这事恐怕还是冲师兄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
贺甚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打算出去摸摸情况，看看对方到底找的是什么借口？”
苏训道：“赵空烈那边，可需要找来问话？”
贺甚想了想，道：“还是等我摸清楚情况再说吧，他毕竟一个少年，心思正是跳脱不定的时候，别给吓出什么事情来。”
苏训忍不住笑道：“师兄对这小子倒是颇为维护，还真是难得。”
贺甚正色道：“他今年十八，若是半年内破景，便有宗师之望，不瞒你说，我是打算将他引入师门的。”
苏训不由一怔，道：“师兄，你这话可是当真？”
贺甚道：“我是像说假话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训道：“我是说，师兄手中只有一个名额，若是给了赵空烈，那我那侄儿呢？”
他口中的侄儿，便是贺甚的独子，今年十六，正是武道上进的时候。
贺甚摇了摇头，道：“那臭小子不是武道上的材料，便是进了师门，怕也难有出息。”
苏训劝道：“师兄，你还是再想想吧。”
贺甚道：“有什么可想的？再说了，便是我手中名额用完，不是还有你么？”
苏训不由莞尔，道：“原来师兄在这里等着我。也罢，我手中名额至今未用，师兄想要便拿去吧。”
……
赵空烈待在小院，浑然不知自己招惹了一场祸事。
他坐在桌前，仔细思忖着该如何去提升武道修为。
“从易川留下的经验来看，我之前的修习方法，有着极大的弊端……”
“其一是行功的方法不对，往往是进三步，退两步，事倍而功半。”
“不过这点不难修改，时间上也来得及，易川留下的经验里，便有现成的方法。”
“其二是窍穴内的潜力没有挖掘干净，而且还因此留下了很多隐患，须得及时清理，否则十年之内都别想破关入景！”
“此外就是我往日所用的药饵杂质太多，对窍穴也是颇多损伤，接下来当一并清理掉……”
武道十二景，一景一重天。
当世武道，讲求的是‘内求于己，不假于外’，以炼化自身窍穴为主。
武道总纲有云：“人体有大药，灼灼如大日，一百零八窍，一窍一登天！”
人体之内，共有一百零八窍穴。每个窍穴当中都隐藏一枚大药，其性灼热，蕴藏着庞大的能量。习武之人每打开一个窍穴，并炼化其中的大药，人体的机能就会得到提升。
不过，所谓的‘内求于己，不假于外’，也并非绝对。
从某种意义说，不假于外，其实更多是指‘内求于己’的本质，在细节上，却是有诸多外求的手段。
比如功法，比如药饵，又比如一个好的师父……
这些都是能决定武者前途的重要因素。
所谓法侣地财，不外如是。
而这些，赵空烈偏偏是一个都不沾。
“现下我有二十余点功德，可以先试着推演能否破关入景，能破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那就用这些功德把体内的各种隐患清理干净，为将来入景做好准备。”
“此外，功德最好还是留下一些，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