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秘术
武者的实力，往往包含几种因素。
境界毫无疑问是头等要素，是武者实力的主要根基，没有了境界做支撑，空谈实力，无异于沙上筑城。
但只说境界，不及其余，同样也是错谬。
若是如此，大家只需要站出来亮一亮段位，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纷争了。
除了最初始的境界之外，往小了说，武者的实力还包括经验、技巧。
往大了说，便要说到神通和秘术了。
神通最是难得，半是源自血脉，半是得于天授。
一万个武者当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身具神通的人来，可谓万中无一。
相对神通，秘术就要普及了许多。
但凡是有传承的武者，尤其是宗门弟子，多半都会有秘术傍身。
方顺的这门秘术，却是与武道意志有关。
在武者的对战中，若是实力相当，武道意志往往就是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武道意志运使起来，往往过于粗糙，不像武技那般精妙，且有迹可循。
如此便诞生了武道意志类的秘术。
此类秘术五花八门，由传承而定。
方顺的这门秘术，却是将武道意志化为音啸，专门震荡对方的神魂。
只可惜，他学艺不精……
刚才这一击，过于匆忙，没能将音啸凝成一线，反倒是扩散开来，波及到了旁观的众人。
也因此引来骂声一片。
其实，这也是秘术不及神通的原因之所在了。
神通一是源于血脉，二是得自天授，使来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而且随心而动，无须蓄势。
而秘术，单从效果上看，其实未必就逊色于神通。
但可惜的是，秘术乃是人为总结出来的技巧。
不仅需要自发的启动，而且还需要长时间的蓄势。
拿方顺此时所用的秘术来说，看似由心而发，不过眨眼的时间。
其实早在半月前，他使用过一次秘术后，就已经开始第二次蓄势。
直至刚才使出，其蓄势过程也不过才刚刚过半，远还未至巅峰之时。
这便是秘术的弊端了。
一是蓄势时间过长，往往需要数日乃至数月的时间，才能完成整个蓄势过程。
其次是蓄势圆满后，若是长时间不用，须得自行散去，否则便会伤及自身。
如此，便又是新一轮的蓄势。
方顺这样的其实还不算夸张，据说有些顶级秘术，甚至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次蓄势。
当然，这样的秘术威力也是极大，被很多宗门视为禁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会用出的。
……
赵空烈一刀劈出，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方顺竟是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五六丈远！
赵空烈见状，也未去追，站等着对方从地上爬起。
这时他才感觉到，刚才仿佛有一阵恶风吹进了识海，搅起了些微的波澜。
这就是秘术么？
看起来不过如此……
他站在那里，犹自回味。
这恶风刚入识海时，凶威赫赫，呼啸旋转，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为龙卷之势。
可惜，赵空烈的识海历经魔念和魔头的侵袭后，此时早已固化成景。
但见恶风袭来，识海天地微微一震，自有一股和煦暖风生出，却是以柔克刚，轻松就将这恶风消弭与无形……
……
方顺从地上狼狈爬起，脸上满是惊骇。
该死，我遇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真气被克也就罢了，怎的连秘术也不管用了？
他这门秘术来自于净水宗……
他本是净水宗弟子，十七岁那年破景，被视为门内核心弟子。
因此，他早早就学得了这门秘术。
后来下山，及至进入太平王府这期间，他便是凭着这门秘术，大大小小十数战，皆是战而胜之。
是以才能以二景修为，坐上王府三等教头的位置。
可以说，他自下山之后，就没有遇过挫折。
哪怕遇上修为略高一筹的对手，也能凭借这门秘术轻松翻盘，可谓无往而不利。
然而此时，他的心态却已是接近崩溃……
眼前这个少年，甚至还未真正意义上出过手，就已连破他的真气和秘术。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内心充满了惶恐和疑惑。
“三招已过……”
赵空烈目视前方，道：“现在该我进招了！”
方顺不由自主吞了口吐沫，却是将折扇横在身前，急道：“等等……”
“等什么？”
赵空烈呲牙一笑，却是挺刀向前，口中问道：“等会一起吃饭？”
“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明显是出言讽刺，方顺却是不顾脸皮，接茬道：“你能连接我两招，可见亦是英雄了得，方某素来惜才，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周围便响起阵阵嘘声。
赵空烈亦是觉得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不如我们坐下来……”
方顺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把酒言欢，畅谈人生，你看如何？”
赵空烈不由摇头，便觉得此刻和这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索性不再言语，提振手中长刀，打算来个速战速决。
方顺见他不理不睬，脸色不由变得狰狞……
“赵空烈，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出言恐吓道：“方某可是太平王府的教头，亦是王爷心腹，你真要与我、与太平王府过不去？”
太平王府？
赵空烈心中微微冷笑……
太平王府，的确是好大的名头。
换做以前，他恐怕还真的会被吓住……
但现在嘛……
“呵呵，我的顶头上司就在一旁观战，他若是觉得太平王府不能招惹，自然会出面制止。”
“此时，他老人家却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动静，由此可见，太平王府固然了得，却也不是不能惹！”
……
树影下，周润生道：“苏大人，方顺可是连王府的名头都搬出来了，你真就这么看着？”
苏训道：“不然怎样？某亲自上前砍了这人？”
周润生面色不由一滞，苦笑道：“周某的意思是说，人才难得，苏大人真要让这少年直面太平王府的凶威么？”
苏训淡淡言道：“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人顶着。他若够高够壮，早早见识一下这世间的凶险和腌臜，对他不无好处。若是不够高，顶不住，某自替他顶着……”
周润生微微眯眼，道：“若是周家的个也不够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