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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为犁!

第十八章 道士

铸剑为犁! 尘海牧心 3201 2021-06-07 07:40:00

  话说这王承志,生有长子王逸,次子王安。王逸生有一子王康静,王康静生子王君仪。王安生有长子王康宁,次子王康平。

  次子王安在七八年前一次与山匪强人的争斗中被砍死。王康宁多年前外出置换盐铁失踪未归,自此后杳无消息。不久,王安的妻子也在总总打击之下患病身亡。

  王康静此次外派出去,除了置换村中必备之物外,亦在探寻失踪的王康宁的消息。

  王康平听见大伯王逸提起堂兄王康静外出的事,当下便想到了自己的亲哥哥王康宁,心中甚是思念。

  他向王承志问道:“祖父,你说我哥到底去了哪儿啊?为什么这么些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王承志缓缓道:“平儿啊,我今天要告诉你实话。你哥无非是两种结局,一是已被匪人害死在外边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你你哥独自一人去远处闯荡了。你哥素来有侠义心肠,不甘寂寞宁静的生活。”

  说到这儿,王承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给他取名康宁,可他偏偏不喜欢宁静平凡的生活,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王逸见状,接话道:“我看宁儿肯定是独自跑去远方了,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宁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王承志道:“我也希望如此啊,人各有志,咱们也不能把他绑在村里是吧。去远方总好过被强人所害,我只是希望他能在我有生之年回来看望一下父老乡亲,我们尊重他的志向。”

  这日夜晚,王家祖孙三人敞开心扉谈了很久,直到外边的一轮皎洁的弦月渐渐向西边沉下去,几人才起身去睡。

  王康平脱衣躺下,脑中尽是白天的事情,一时竟然挥之不去。辗转了好一阵,只听见雄鸡一唱,窗外似乎有好几只雄鸡在打鸣。

  又辗转了好一会儿才糊糊摸摸地睡去。

  遭遇吴云飞一伙的事情转眼间便已过去了月余。

  村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鸡鸣犬吠,群鸟欢唱不息,便是闲暇之时村人们在大树下歇息高谈,一派祥和之相。

  这日午间,左安敏一家刚吃过午饭不久。饭后,青壮年都外出忙碌去了,左安敏和她奶奶在家里学纺布,他祖父左明学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堂屋门前阶阳石上编竹笼,一条黄犬伏在门前上懒洋洋地望着主人忙碌。

  这村里房子多是坐南朝北的取向,所以此刻的阳光已经基本上照不到屋檐下的阶阳石了。

  突然,那条黄犬起身,望着房前篱笆外的小道上叫了起来。左明学循着小道望去,见一人向着他家走来。他心中甚是奇怪,莫非这人是外间来的?如果是村中的熟人往来家犬是不会叫的,来人是谁呢?

  待这人慢慢走近之后,只见其人着一身青色道服,有些褴褛,但是相当整洁,肩上挎了一个包袱。一头青丝盘成一个道士髻,但满脸皱纹,一身画满了沧桑之色,凭肉眼看此人年龄起码已过半百之数。

  还相隔几丈远,那人便抱拳行礼,朗声道:“长老,你好。”

  左明学听见这一声问好中气十足,心中也有些诧异,他毕竟觉得这声音和身相有些不符。不过人家远道而来,毕竟是客,当下起身回礼,招呼客人进屋就坐不在话下。

  来者说屋内较热不愿进屋,于是左明学吩咐左安敏拿来一只小板凳安放在堂屋门前,并让其准备茶水。

  来者不客气地坐下了。左明学斜对着来人坐着,他只道此人是那游方人士,他也比较喜欢跟这类人谈今论古,特别是还能打听一些外间新近发生的新鲜事。

  老者向主人抱了抱拳,开口道:“在下唐归真,敢问长老高姓大名。”

  左明学抱拳回礼,笑着道:“客气了,老朽左明学,不过山中一野叟,何来高姓大名。”

  随后左明学又把家人做了一番介绍。

  唐归真抱拳道:“今日冒昧打扰长老,还请见谅。”

  左明学依然笑道:“来的都是客,不存在什么打扰。但不知客人是从何处而来?又将去往何方?”

  唐归真捋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我从闽地一路北上中原,后经函谷关一路游方到此。至于要去往何方,此行没有设那目标,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左明学道:“原来如此,不知贵客可曾有做什么营生,还是单纯游历四方?”

  唐归真笑道:“不瞒长老说,我这一行本是为了寻访世间名师,至于营生之计倒还真没有。走到这里全靠沿路化缘供给衣食,偶尔也帮那阔气人家做些符箓之事。”

  二人正聊在兴头上,左安敏端着茶壶从屋内走了出来,给二人皆奉上了一碗茶水。她奶奶带着个凳子走了出来,不过在离二人有点远的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似乎不愿上前搭话。

  左安敏给客人倒好了茶水,就在堂屋内离二人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对有远道而来的客人造访自家而满心欢喜,因为她知道她祖父少不了要和客人谈天说地,自己也能从旁边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左明学喝了一口茶,问道:“唐道长一路走来想必也是经历了许多磨难,不知那中原之地如今怎样了?”

  唐归真撇了撇嘴,缓缓道:“说实话,这一次到中原所见还不如我年轻时候在中原所见好。”

  左明学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这几十年中原不但没有发展,还倒回去了?老朽听闻,那中原领袖可是锐意进取之人啊,据说还可能一统山河。”

  唐归真叹了一口气,道:“那人兵马是有不少,可是老百姓的生活却不如从前了。为了养这大队兵马,官兵对百姓横征暴敛,完全不顾其死活。这样的人兵马就算再多,有啥用?别说一统江山,我看能苟延几年统治就不错了。”

  左明学望着唐归真,带着满脸期望继续问道:“唐道长多年四方游历,想必对世道也有一个比较中肯的观察吧。依唐道长之见,当今神州域内可有统一的希望吗?这样连年战乱也不是办法呀。”

  唐归真慢慢拿起放在脚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心中思忖着,然后缓缓道:“依我看,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当今神州域内,几大股势力为抢地盘争得死去活来,夹在这些大势力中间的一些小势力也是左右逢源,对外还有兵强马壮的外族压力。然而,在我看来方今之枭雄就没人想着为百姓开万世太平这些事,都只想着把自己眼下的利益最大化。”

  左明学道:“那蜀地地理位置优越,土地肥沃,人口物产都不少,也没有希望吗?”

  唐归真摇了摇头,道:“蜀地确如长老所说,不过那当头的却一味贪图安逸,毫无进取之心,只想保住自己现有的地盘。当头的都没有这份心思,又怎么能当此大任。”

  左明学亦是摇头不已。

  唐归真继续道:“不过那当头的倒是有几分仁慈,蜀中百姓生活还算勉强安稳。这也难得,亦是大功德一件。”

  二人继续闲聊了一阵子。村里来了陌生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子。在这期间还不断有乡邻过来搭话闲聊,毕竟村子里难得来一回陌生人。

  直到太阳渐渐西下,唐归真问道:“敢问长老,此村中是谁在管事?”

  左明学疑惑道:“不知唐道长问这干嘛?今晚你也不用去其它地了,我这就安排内人准备晚饭,今晚就请歇在我家吧。”

  唐归真抱拳致谢,微笑道:“我并不是这意思,我们游方之人,自是不怎么会客气。只是想与村长商量一些事情,还望长老成全。”

  左明学道:“敢问是什么事情?如果方便的话,吃了晚饭我领你去我大哥家。我们这村里啊,也没有什么正式的村长,不过王大哥年长德高,大家遇上麻烦事了都会去找他解决。日子久了,他便成了我们村事实上的村长了。”

  唐归真道:“原来如此,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那我就不客气了,吃完饭后我们一道前去,想来左长老也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我们一道去正好。”

  左明学客气道:“德高望重可不敢当,不过年岁倒是挺高的。”

  二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不知不觉太阳渐渐从山谷西边落下去了,除了天上的几朵晚霞外,已经了无痕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渐渐从山间田野归家来,村子里比午间更热闹了。

  唐归真在左明学家吃饭喝酒自不在话下。

  晚饭后不久,一家人还在吃茶,坐中还坐着不少来串门的邻居。大家正聊得火热的时候,邻居李冬梅来家串门。

  这李冬梅是李福喜之女,李明道之孙。年龄约莫十八九岁,乌黑透亮的头发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水晶一般灵动。由于常年奔行在山间之故,一双纤腿格外匀称而结实,身材也出落得凹凸有致。

  见家中有陌生的客人,李冬梅仿佛还有些害羞,拉着左安敏就往屋外走去。

  她这时刻来造访,原来是要约时间和左安敏同去村后的山里放牛羊。

  她说前几日在北山深处牧牛羊的时候,在一条山涧中闻到了十分诱人的兰花香味,看见一处山崖上有数株野百合长势正旺。

  那兰花香味倒是闻到了,可是却没有找到兰花草生在何处。此番前来约左安敏一块去放牛羊,便是想把那迷人的花草移植到家里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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