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妧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过身,却确实是那个人,沈宴卿,应该已经死了的皇上,奇迹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妧妧莫哭,我没事。”
陆妧如梦初醒地推开他,“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玩吗?”
其实不好玩。
“妧妧,以后我陪你好不好?”
陆妧摇摇头,“皇上,这里条件简陋,恐招待不便还请皇上回皇城……”
“妧妧,我死了,我现在在众人眼里是个死人,并且都已经入了皇陵。”
陆妧不为所动,依旧让人把沈宴卿请出去。
沈宴卿无奈,只好顺了她。不过他没有离开太远,而是让人在不远处开始搭屋子。
沈宴卿走后陆妧犹如卸了力般倒了下来,侍女赶紧扶住陆妧并把她弄到屋里去,刚想让人去请大夫却被陆妧拦住了。
“不必去请大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她这是受到了惊吓……
又惊又喜……
侍女其实也有些被吓到了,毕竟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出现,不可谓不诡异,不过这朗朗白日也不可能出现不干净的东西,这么说来刚刚那个陛下就不是鬼。
她有些羡慕陆妧,可以被人在意,但怀王妃也是个可怜人。
沈宴卿虽然就在陆妧附近,每天都要晃一晃,但陆妧一直视他于无物,不管高阳日照,还是大雨倾盆,只要陆妧站在窗边,就能看到沈宴卿。
沈宴卿突然想起来在那南柯一梦里,他也曾这样看过她。
他在这余生里,不求能和她相守,只求她能平安喜乐。只是看起来,她并不喜乐。
在这三个人的感情里,其实他们都没有错,在外人看起来,他和陆妧是本就不应该在一起,他生而尊贵,注定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只有他和能助他登上那个位置上的人结为夫妻才是对。
可万事都不是这样算的。
他因为身份,竭尽所能想要和相爱之人相守,却也受到层层阻力,他因为相爱之人无意之中伤害到了另一个女人,他没错却也错了。
从他那方面来说是对,从把那另一个女人方面来说,他错了。
沈彦林为了得到陆妧,耍了不少手段,说他错了吗?但他又从未伤害过陆妧,说他没错,他的手法确实也不怎么干净。
他好像懂了,为什么有人会说“有情亦无情。”
感情这事没有对错,重要的是有没有遵从本心,有没有昧着自己的良心,对不对得起他人,对不对得起自己。
其实这样平平淡淡地看着她也很好,虽然她已冠她人遗孀之名,但他并不在意,他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样也挺好,谁也不比谁好,谁也别嫌弃谁,不能相守,就如友人相处,就如邻居相守。
也正好,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已经不能再回去,但他还是很珍惜和她为邻的每一分,每一秒,等他大限到了,也不至于说自己一事无成,也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陆妧在这小山林里一住就是十年,沈宴卿也看了她十年,有一天陆妧抬起头的时候没有看到沈宴卿,不由得有些心慌,可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从这一天开始,沈宴卿出来的越来越晚,甚至有时候隔了一两天才出来,沈宴卿面容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看起来行动却没有之前灵活。
……
陆妧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沈宴卿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直到旁边有人挂起了白布,陆妧知道,那人不会再出来了,这世上,没有在意她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