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你倒是会偷懒。”
婉宁把自己的安排跟周平说了后，就得了得了这么一句评价，她有些不满。
“周大哥，是你说作为管理者，只需要把握大致方向，交代给下属去做，给她们足够的发展空间，才会创造更多的可能性。我都是按照你教给我的做的呀？”
要说偷懒也是你教给我的。
她越想越委屈，本来以为自己能得到几句赞扬的话，没想到…
周平半天没听到小姑娘的声音，转头去看就见她耷拉着肩膀，像被抛弃的小猫，委屈又无助，仔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他忙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小姑娘果然是哭了，手中的帕子都被拧成了一团，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手背上。许久没见她再哭的周平，一时慌了神。
回想刚才自己的话语，明明是想打趣她，大概是语气太僵硬，让小姑娘误会了。
“婉宁，我不是说你偷懒。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是我不好，没说清楚。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抽了纸巾递过去，见小姑娘不接，动作笨拙的帮她擦了擦。
婉宁也觉得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烈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大概是心里清楚，周大哥不会生她的气。
“好了，不哭了。”
周平见她停下来，松了口气。小姑娘每次哭起来，他就一点辙也没有了。好在今天几句话就哄住了！
他伸手习惯的在小姑娘头顶摸了摸。
婉宁偷偷觑了眼他，对上那双含着无尽温柔的双眸，第一次红了脸。
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一下一下要蹦出来一样。她忙伸手捂在胸口，担忧这鼓噪的声音会被周大哥听到。
“我，先走了！”
不等周平反应过来，她就拉开柜子钻了进去。
正在屋里打扫的翡翠，看到从柜子里忽然出现的婉宁，着实吓了一跳。
“姑娘？”
婉宁晕晕乎乎坐到桌前，捂着仍在剧烈跳动的胸膛，双颊绯红，眼神慌乱，就连翡翠出声唤她也没听到。
“姑娘！”翡翠担忧，提高音量叫了声。
婉宁呆愣愣的回头，渐渐才清醒过来。她以手为扇，扇着风，试图让脸颊的温度快速降下去。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我去让人请大夫过来！”
婉宁忙拉住要往外走的翡翠，轻轻摇头道：“我没事！”
想到什么她又问：“方才你都看到了？”
翡翠点点头。
姑娘刚才出来的柜子，分明她每日都在打扫，却从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先前翠荷也曾翻过，也是一无所获，不知姑娘是如何突然消失又在柜子中出现的！
幼时她曾听母亲说，世间的神仙都能凭空消失，日行万里，莫非姑娘就是那九天玄女？
“你不怕吗？”婉宁好奇。
世间皆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易位而处，她未必能有翡翠这样镇定：“你就不担心我是妖怪？”
“我母亲说，妖魔鬼怪善于蛊惑人心，吸食人精气。姑娘……”若真是妖怪，在府中的境遇也不会这样。若说蛊惑人心，大姑娘比姑娘厉害多了。
婉宁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心中颇有些无语。第一次觉得，被家人冷待竟也成了幸事！
她扶额叹息。
“事情说来有些复杂，随你理解吧！”
一连三四日婉宁都没有再来，周平开始深刻反省自己。语气不该那么生硬，小姑娘心思敏感，不过是想要两句夸奖，他直接夸奖就好了，干什么说那些废话。
晚上柳盛东打电话来聊天，周平兴趣缺缺，说了几句就要挂电话。想到婉宁，他又停下动作。
“嗯，”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怎么哄生气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婉宁？”
“你怎么知道？”
柳盛东轻笑一声：“你什么逼样自己不知道？除了婉宁，这几年身边还有其他的小姑娘吗？”
“你怎么惹婉宁妹妹生气了？她那么乖巧可爱，你也好意思？”
“她是我妹妹。”周平语气不耐，“你说事情。”
“就你现在这语气，哪个小姑娘受得了。要我说，你只要改改自己的臭脾气，婉宁……”
周平挂断了电话。废话一箩筐，没有一句有用的。
被挂断电话的柳盛东忍不住说了句“艹”！
“怎么了？”坐在他身边的女生问道。
柳盛东将被挂断的手机界面给她看：“周平那个狗东西，又挂我电话！”
女生笑笑，显然对周平的性格早有了解，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刚才说的‘婉宁妹妹’是谁呀？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柳盛东随口解释了一句：“周平的表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听十五六岁，女生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
柳盛东心里好笑，她不会以为是个小姑娘，自己就有机会吧！周平能拒绝她一次，就有第二第三次。
婉宁并不是生气，她只是还在别扭。自己那天的反应太大了，也不知道周大哥会不会笑话。害怕面对，干脆就先躲着了。
九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慕淑媛经过半个月的准备，打算在这天开业。但铺子的名字还没定下，她就捎了口信给小橘，让婉宁给店铺想个名字。
事关店铺以后的发展，这名字既要上口好宣传，又要大气有内涵。婉宁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写下的名字都废了一沓纸，就是没有满意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你觉得叫花容如何？”婉宁写下花容二字，偏头询问小橘和翡翠的意见。
“奴婢虽不懂这意思，但听着就很有意境。”小橘这些日子与翡翠一起跟着婉宁也学了不少字，“花容”本就不难，她看了几遍记在心里。
慕淑媛收到婉宁传出去的纸条。看到上面的两个字，心中回味了一番，觉得再合适不过，立即就见人拿去制作牌匾了。
十五那日，花容正式开业。
婉宁一整天都有些兴奋，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还是决定去给周大哥说一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想与他共同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