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林春(带着哭腔,吐字完整,听起来很悲痛,友友室友,平日十分沉静):
呃,我是今天6:40回寝室的时候,打开灯,发现彭友友吊在(停顿)床的栏杆上。当时,我以为……我最开始是愣住的,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大概十秒之后,觉得这事情严重了。我去隔壁向大家求助,后来像大家说的,导员、大家都上来,警察来了什么的。最开始是我们把她放下来的时候,说有呼吸,有脉搏,当时我算是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可能还有救,我也在不断地倾诉,还好发现底及时。(控制情绪的沉默)然后今天……我是第一见证者,警察问我一些问题,之后跟着导员去教务处看录像。在这期间,其实我是没多大的担忧的,只是有些后怕。中途接到同学电话说,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声音渐小)
主持导员:能说说你的感受吗
同学林春:我当时就觉得,要是早点就好了
主持导员:感觉到有些自责?
同学林春:是我的错……(声音被抽泣声掩盖)
主持导员:想哭就哭出来。
同学林春:
但我知道我是有一定责任的。我意识到她状态不好,比如说,她会整夜整夜地失眠,然后也会尖叫着从睡梦当中醒来。但是我一直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这也是我自私的、不太想管这件事。(鼻音)我以前试图跟她谈心,也谈了很多次,但是我觉得没有太大用。我之所以如此放心,还有一个原因——她在寻找自救的办法。大二还是大三,她也会不定期地出去锻炼。所以我觉得,她有求救的意识,她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路。没想到今天竟然……我在保卫室看监控的时候,她这一天的状态都还算正常,上午大概上了课,下午上了课,晚上五点多回来之后,然后(短暂的沉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最后,我是希望她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地,而不是因为一时的情绪不好。
主持导员:好的,谢谢。
同学樊何楠(哭泣,委屈而不理解的语调,和沈蔚同寝的友友老乡):
我是隔壁宿舍的。我们经常跟他们寝室……这一次可能也比较忙。最近一次,我到寝室9点了,跟她聊、聊到十二点了都。聊的过程,我发现她一直问我,大四了,以后怎么怎么样。我当时觉得她对未来充满希望。(哭腔,控制情绪)那天结束,她还送我各种吃的。我感觉她已经快好了。(泣不成声)我回宿舍的时候,还跟室友说,彭友友……今天晚上收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伤心。但因为我们班女生都在我们寝室,她们都很脆弱,我就是强撑着吧,强装镇定,安慰这个,安慰那个。心里其实特别难受,我觉得特别可惜。因为我对她们家里的情况有点了解,父母都挺不容易,家里孩子也多。本来考到这里特别不容易,然后这样了。很可惜,真的,一个家庭都毁了……(因为抽泣而无法继续说话)
主持导员:说说你的感受。
同学樊何楠:我的感受就是很可惜。
主持导员:可惜。
同学樊何楠:
然后我觉得,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调整,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我真的觉得很可惜。可能……可能……不太理解。我可能性格跟她不太一样。她一直笑,感觉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但是有什么都藏在心里。太复杂了她。
主持导员:好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