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芸忍住吞咽口水的冲动,将手中的竹刀握得更紧了几分。
士可杀不可辱!这两人若是只想找些钱财什么的梅芸还能任他们去留,可若是……
那可就不要怪她干架下死手了!
刚刚才冷静下来的梅芸因这毛贼的一句话又再一次紧张了起来。她不怕被杀,死就死呗!又不是没死过!可她怕杀人啊!一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会在她的手里变成一具冷硬的布满尸斑的尸体,梅芸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而且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杀人都应该是犯法的!可她现在是马上就要被逼着成为一个罪犯了吗!
“哎,李哥,你说那董小公子看着小小年纪的,长得也是白白净净人模人样的,怎么偏就喜好这一口呢!”
董小公子?不是郑有成!这是找错人了?
还没等这份窃喜浮上心头梅芸又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这两人刚刚还提到了郑有成,也明确地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是找错人了!可这个董小公子又是谁?是郑有成的同伙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哎,李哥,你说这董小公子这样他爹娘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怎么也得管管!这得害了多少姑娘啊!啧啧啧,可真是造孽呦!”
梅芸算是听出来了这粗嗓子绝对是个话痨,那李哥根本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光凭自己一个,小话停都不带停一下的便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蹦。
“哎,李哥……”
“闭嘴!”那位李哥终于不耐烦了。
“哎,你这人……”
“少废话!时间不早了,赶紧把人弄过去,干好你的活,拿了你的钱,少在这啰嗦些没用的!”人为财死,害人的事他们干得还少吗!
“……啐!这也是个穷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是因着在梅芸这儿翻了半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还是因着被李哥呛了声,那话痨虽闭了嘴,可背过身忍了忍到底还是气得朝地上啐了一口,出了气,才又重新迈开步子打算再到别处去找找。
李哥冷着脸扫了那话痨一眼,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正经事要紧。
转身走到梅芸的床边,李哥将手伸向了梅芸的胸前。虽然闭着眼睛,并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可当李哥的手靠近她胸部的时候,梅芸还是能从一大片忽然压过来的阴影和一股子淡淡的脂粉味儿中判断出来,这人的行为正在突破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一瞬间,梅芸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绷了起来,被子底下握着竹刀的手也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思虑再三,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急着跳起来将竹刀扎进那李哥的眼睛里去的冲动。
就算她能准确地扎伤这李哥,后面还有一个话痨在呢!双拳难敌四手,她这一个小丫头对上两个壮汉根本没有胜算啊!梅芸是不怕死,可她怕人没死,伤还要照受。
再等等,若是他过分了再动手不迟。
梅芸果断地放弃了抵抗,咬着牙任由那李哥的手伸到了她胸前。直到感觉那人只是伸手抓住了搭在她胸前的被头而非袭胸时梅芸才暗暗松了口气。
呼!幸好!
就凭着他还算君子的行为,梅芸决定可以不计较这李哥之前在她这里干的所有事了。
不过李哥并不知道梅芸在心里给他记了这么一功,他正嫌弃地拎起被子,一抖一拉,用原本盖在梅芸身上的棉被将梅芸整个人兜头罩了起来,之后又是左翻右滚地一番操作,最终将梅芸裹成了一个棉被卷。
被折腾地满身是汗直犯恶心的梅芸又决定收回她刚刚的决定了,犯错就是犯错,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一下才不会再犯!
做好一切,李哥随便抬脚踢了一下床柱子,弄出个动静让那话痨向他这边看过来,再用下巴颏指了指床上已经变成了一个棉被卷的梅芸。
话痨虽然也臭着脸却二话没说上前便将裹着梅芸的棉被卷抄起来扛在了肩上。
期间梅芸也想过要不要反抗,可明显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若是闹大了动静,招来了人,梅芸倒是不介意被人知道她三更半夜被两个男人闯进了房间,可这该死的时代一定介意,梅长宁那一家人想必也一定介意。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着这两人把她送到那位董小公子那里去。听那话痨话里的意思,那个变态董小公子应该是个富家少爷,是个小白脸。梅芸想,对上两壮汉她是打不过,对上一个没吃过苦的小白脸她还打不过吗!就算再加上一个郑有成,那也是个弱鸡,总比对付这两个壮汉要胜算大一些。
梅芸他们被顺利地带出了房间。路上那话痨刚开始倒是一句废话没多说,梅芸还以为他是刚被那李哥呛过所以总算学会了闭嘴,会很有骨气的一直憋着直到目的地,可她想多了,话痨的嘴是闲不住的,两个人才安静地走了没一会儿这人就又忍不住开口了。
“哎,李哥,你说这郑老爷好歹也是个秀才,是个读书人,他这么做到底是图个啥呢?”
梅芸觉得这李哥应该是还在介意着那话痨刚刚的那声“啐”,根本不搭理他,可那话痨却像是已经对李哥的静默习以为常,只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听说那梅秀才还和郑老爷同过窗的,都是熟人,你说这郑老爷这样做也太……啧啧啧!
李哥知道的要比那话痨多,只是他是个谨慎的,平时并不多话,可如今人既已被他们带了出来,那事就已经成了一多半了,剩下的便是一手交人一手拿钱,倒也不必太过严防死守了。何况他也了解这话痨的脾性,虽话多了一些,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哥黑着脸扫了那话痨一眼,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像之前那样不搭茬。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那姓董的公子就是京师里哪个普通富户人家的小公子?哼!那可是当朝户部尚书董宏业董大人唯一的嫡子!”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