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献祭开始

　　四根檀木柱子支撑的穹顶宝殿，显得极其宽敞，正北高台上是一尊鎏金的太清真人像，下面供桌上摆满了贡品，贡品正中央有一个脸盆大小的铜炉。

　　供桌下是一个功德箱，功德箱前摆着三个与膝盖齐平的蒲团。

　　旁边有位老道士坐在椅子上，每当有人叩头的时候，用手里的木槌敲几下供桌边上的木鱼。

　　除此之外，大殿左侧地面上摆着一个个黄色蒲团，这里一般是僧人诵经的地方。

　　右侧是一个卦桌，上面摆着一个乌黑的签筒，有个中年道士正在给一位老妇人讲解签文。

　　杨辰按部就班上香，叩拜，捐功德，然后起身，来到卦桌前，想了一下，没有抽，而是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听道士给其他人讲解签文。

　　一边听，一边四下打量，杨辰眉头渐渐皱起：“这里也不像是献祭的地方啊。”

　　一是人太多太嘈杂，二是他观察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任何玄机。

　　“大师，听说这里可以献祭对吗？”一个戴帽子的女生在老道士讲解签文的过程中，忽然附身过去压低了声音道。

　　声音很小，尤其在这嘈杂的大殿内根本没人留意，就算站在那女生身边，也不会听清楚。

　　也就是杨辰自从提高了生命力之后，耳力过人，才隐约听见，再加上他一直留意着道士讲解卦词的水准来判断这城隍庙是否真是献祭的地方。

　　道士一愣，诧异的看了那女生一眼，眼皮一耷拉，继续讲解签文：“……和风细动帘帷暖，鸟弄歌声杂子玄，无端水泽云崖险……”“按卦词上说，女施主今年定可高中，只是近期切莫靠近水域……”

　　那女生好像有点着急，也不知听没听卦词，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飞快塞进了道士宽大的衣袖当中。

　　杨辰眼角的余光一扫，当即吓了一跳，心说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啊。

　　杨辰连忙挪动身子，站在了其他人旁边，装作若无其事四处观望着。

　　道士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不过，很快，便抬手指了指殿内方向。

　　那女生如蒙大赦，慌忙的跑了进去，临看不到身影了，这才扭头扫了一眼杨辰。

　　杨辰正好看过来，二人对视之后，均是一愣，心底不由得冒出：“怎么是她？他？”

　　“喂，要不要一起去电玩城玩啊，祝龙也在外面。”杨辰微微一笑，冲张若曦大声说道。

　　“……”张若曦冷哼一声，也不回话，径直走到了殿后。

　　这下，杨辰心里开始痒痒了，想了一下，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这时，那道士咳嗽了一声，看着杨辰的眼神中凶光乍然一闪。

　　杨辰心神一凛，装作不在意的，往前走了几步，掏出一张十元钞票，塞进了功德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怎么这么慢啊。”祝龙见杨辰出来了，小跑过来，埋怨了一声。

　　“道家清净之地，不可心生怨念啊，罪过罪过。”杨辰一本正经的呵斥道。

　　噗呲，祝龙好悬没喷出口水来，“阿辰，你这烧了三炷香出来，学本事了啊，还文绉绉的，恶心人不？”

　　“你这家伙，哥们好歹是替你消除怨念，你还取笑我，当心哪天你撸不出来！”

　　杨辰说着，一把拉起祝龙的胳膊，来到买香烛的小铺子。

　　“既然来了，还是上炷香吧，就当是为了你爸。”杨辰催促道。

　　“你说得也是哦。”祝龙想起老爸上任第一天就工作了一夜，太辛苦了，得上炷香保佑保佑。

　　二话不说，祝龙掏钱买了檀香之后，学着杨辰刚才的样子，排队上香磕头，然后走进了大殿。

　　杨辰则是陪在祝龙身边，时刻留意着张若曦的身影，一直到该祝龙上香了，张若曦才一脸恬静从后堂走了出来。

　　同时，殿左侧出来了九个道士，盘坐在蒲团上，敲起了木鱼。

　　当当当当，木鱼声响，让这座太清殿更显嘈杂的同时，也有着几丝肃穆之气开始缭绕。

　　张若曦斜楞了一眼祝龙和杨辰，浑不在意的用手里的三根三金黄颜色的檀香，用供桌旁的烛火点燃之后，也没有排队，直接跪在祝龙左侧，开始举香叩拜。

　　祝龙刚插好香，跪在当中的蒲团上，正要闭目为父亲祈福，忽然鼻孔涌进一股香气，扭头一看，乐了：“这不是张若曦吗？”

　　“喂。”祝龙小声叫了一句，张若曦浑若不知，尤自叩拜。

　　杨辰站在旁边一眼就看见张若曦头顶之上好像有三道青烟袅袅升起，青烟尽头处，赫然是那太清雕像的嘴巴。

　　“献祭！这就是献祭！”

　　杨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也顾不上思考，张若曦头顶上冒出的青烟为何好像只有他能看得到的原因，一个箭步挤过人群，抢在一个老妇人前面，扑通一下跪在了最右边的蒲团上。

　　“呼。”杨辰的心咚咚跳，这是人生第一次接触神秘的事件，多少有点忐忑和激动。

　　“怎么才能献祭呢？”杨辰稍稍稳了下心神，凝眉思索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一直瞧着张若曦。

　　现在的张若曦嘴唇紧咬，脸色开始泛白，眉宇间有个微微的隆起，看模样好像很难受又不敢吱声的样子。

　　“那神秘管理员给的办法，好像不管用……”杨辰脑海里闪出：“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十步一祷，半个时辰内，走到庙门口，大法师开启献祭仪式……”

　　“现在看来，献祭仪式已悄然开启，剩下的只能是祈祷了。”心念电闪之间，杨辰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线。

　　“对，祈祷。”想到就做，时间现在太宝贵了，容不得他多思考了。

　　“信徒杨辰愿意献祭十年为爷爷杨长锁延寿一个月，信徒……”杨辰心中默念，然后又加上自己的生辰年月以及爷爷杨长锁的生辰年岁。

　　嘶！

　　念着念着，杨辰觉得身体中的有股力量在悄悄散去，那感觉就好像身体上某个部件正在慢慢的无可动摇的一点点离开自己的掌控。

　　杨辰知道，这是他的生命力在消失，因为他觉得有点头晕，跟在学校献血时的感觉差不多。

　　好在他上一次被灌顶的生命力体量非常大，脑袋稍稍有点小晕的一瞬间，就有恢复了过来。

　　旁边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则是口中碎碎念着，“现在的孩子忒不懂规矩了什么的，反正就是埋怨杨辰抢了他的位置。”

　　然，那坐在供桌旁一直敲着木鱼铜钵的老道士却是眼睛微眯着一会看看张若曦，一会看看杨辰和祝龙，心中泛起狐疑的同时，也在用严肃的眼神制止了一下老妇人。